本应该
本应该
应渊帝君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试图谋害帝尊,即刻押上凌霄殿候审。
这叫什么,这叫锅从天上来。
唐周不太想被应渊召回体内,一来是不想背锅,搞不好还要受刑,二来好不容易跟颜淡见上面,话都没说两句呢,又得被限制行动了。
可惜应渊并未将这点小郁闷放在心上,跟上天兵前往大殿,身旁还有个莫名被卷入其中的颜淡。
被余墨催促着赶到衍虚天宫,这家伙又说担心其他小妖的情况,一闪身消失了,留下她和应渊面面相觑。她其实并不认为司凤那样做就是错的,他行事的确有些鲁莽,但想破局总不能坐以待毙。
将情况平铺直叙地告知应渊,还未商议出个所以然来,又好巧不巧地被轻昀撞见。
高台之上,宽大的斗篷将帝尊全身遮挡得严严实实,却依然能嗅到微弱的、难以言喻的臭味。帝尊嗓音嘶哑,像是喉咙受了重创一般,艰难地控诉应渊的罪行。
大意就是,帝尊将隐瞒已久的身世之谜告诉应渊,原来他竟是修罗血脉,应渊不敢置信,怒上心头才犯下大错。帝尊自然能理解应渊的愤怒,但此事被其他仙侍瞧见,便不能轻飘飘揭过。而近来众仙对帝君颇有怨言,帝尊纵然想瞒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被众仙注目的应渊神色淡然,并不接话。若帝尊想把罪名强行扣在自己头上,说再多废话也无用。
帝尊停顿片刻,等旁人控诉完毕,提起大家议论纷纷的颜淡。她早在千年前便已革去仙职,如今还能站在应渊身边,可见二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私情。
有轻昀做人证,帝君与前仙侍深夜“厮混苟且”一事更是板上钉钉。
“苟且,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自然是两只眼睛都……”轻昀下意识回话,话音未落,双眼蓦地一痛,似乎被什么黏稠的东西糊住眼睛,猩红一片。
附近的仙君仙子见状乱成一团,四下骇然,太幽星君趁机怒指应渊,质问他为何下此毒手。
应渊及时拉住颜淡,没让她往回看,那双眼被无形的力量生生剜去,剩下两个血淋淋的洞。
仍然得不到应答,上首帝尊黑袍下双拳紧攥,命人将轻昀送去天医馆救治,继而痛心疾首道:“应渊,修罗血脉虽无法改变,但你昔年为天界所作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念旧情吗?”
“是我不顾念旧情吗?”应渊轻掀眼皮,目光与黑袍下晦暗不明的视线相对,“还是眼下所发生的事超出掌控,打乱节奏,你不得不把一切往‘正确’的路上引呢。”
“帝君此话何意?”太幽拧眉,思索着该如何引导众仙放大应渊谋害帝尊的罪名。
应渊神态依旧,仍不卑不亢地凝视上方:“指控本君心性大变不似以往,那帝尊——为何行事与从前大相径庭,诸位不觉得奇怪吗?或许不觉得才是应该吧。”
议论声四起,吵得人心烦。
应渊忽而一偏头,捕捉到其中冷如寒霜的话音。
“废话真多,打不打?”
估计是真烦了才出声,这股子怨气却没让一旁的颜淡听到。应渊有着唐周的记忆,却也不知该怎么和这个“疯子”相处,看“帝尊”目前的状态,他大概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才迟迟没有现身。
“你跟颜淡说,这个假帝尊,跟以前一位故人长得极像……”
凌霄殿内的质疑之声并未持续多久,帝尊“力挽狂澜”将矛头指向应渊和颜淡,还要用断情线来验证二人之间有情,违反天规。录鸣与芷昔也在殿中,可每每想为他们争辩,声音总会被盖过,录鸣更是被众仙无视。
应渊都无暇将心思放在断情线上,把禹司凤说的转达给颜淡。
“和罗喉计都相像……桓钦?”
“你说桓钦,怎么可能……”
眼前红光亮起,断情线两端绕在二人手腕,并无断裂趋势,因为本该如此。
他缓缓擡手,他的心如常跳动毫无异样,那比伤口更令他煎熬的痛从何而来。
命运所趋,早该料到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