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如果在叶晚晚十岁那年多一场暴雨
if线:如果在叶晚晚十岁那年多一场暴雨
或许是十四岁这年过得太漫长,长到将叶晚晚的人生,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部分。
她刻意地将这段岁月尘封在记忆中,不愿回想。
这一年,从雪山走出来后,叶晚晚与楚行月在附近的村镇中,又休整了一月有余。
她本就体弱,好不容易养好了弱症,一场雪崩,又让她成日地低烧,浑身虚软。
死里逃生之后,她只能卧床调养,最经常做的,便是拥着暖炉,听着周围的动静,看着遥远的窗边。
师兄总是足够体贴,将病倒的她照顾地无微不至。
周围安静只闻雪落的声音,窗边更不曾出现任何生人。
只是师兄好像遇到了很大的难题,每天都必须要写很多信,联系很多人,即便面对她时,一边耐心十足地温柔逗她笑,一边眉头抹不去深重的困扰。
在回江南的那一日,她看向窗外,外面依旧空无一人。
透过窗棂,她看着那片灰沉的天,许久,转过了身。
师兄低头思索着,眉心紧锁。
晚晚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主动擡起手,轻轻点了点他眉心。
冰凉的指尖一点一点将面前少年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他眉下那双眼睛越发明亮,最终笑意盈满。
叶晚晚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心想着,那便这样吧。
这样也可以。
回到江南,师兄牵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这一日,师父难得没有在生尘堂坐诊,早早等在院门处,他看着小徒弟下车,她脚一沾地,便松开楚行月的手,倦鸟归林一般朝他扑过来。
晚晚黏在骆良身边,一声声的“师父”喊出来,急迫又甜软。
叶晚晚一看到师父,就会想起雪崩,想起雪崩前的悔意。
差一点就是死别。
如今重逢,看到更加衰老、干瘦、行将就木的师父,眼眶更是发酸。
骆良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
师徒二人旁边,楚行月笑得开怀。
骆良看着楚行月,目光复杂,还未等楚行月分辨清这些情绪,骆良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楚行月摸了摸鼻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到江南,骆良仔细为晚晚又把了脉,默默看着师兄妹之间的相处。
楚行月待叶晚晚当真是情真意重。
他后来也曾私下再问过晚晚,这一场游历之后,她可还对什么念念不忘。
叶晚晚静静想了想。
那封信后,她至今没有收到容厌的后续。
他本来也是定了亲事的,她也长大了,本来就应该避嫌了。
雾里看花,看不清,便不看了。
晚晚于是扬起笑脸,没心没肺一般,摇头。
骆良叹一口气。
这些时日,他午夜梦回,也总会回想起上陵皇宫中那个孤绝的少年。
然而,这世上多的是只可共苦、不可同甘。身为傀儡的少帝,他自己都命若飘蓬、生死不定,又凭何取信于人,教他放心呢。
为人师长,终究不愿让她涉险。道不同,亦不相为谋。
如此便算了。
骆神医这最后一遭心事也放下。
回想他这一生,少时得与青梅结心,前半生追逐医道,广结豪强,后半生悬壶济世、桃李天下。
到如今老妻先走,衣钵有继。
天赋最高、回回气得他头疼的小徒弟,如今变得懂事极了,最后这一桩让人操心的事,也尘埃落定。
也算无憾。
骆良静静看着窗外的冬日寒枝,慢慢笑了出来。
叶晚晚这些时日留在师父身边,总是心神不宁。
她紧紧望着师父,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呼之欲出,心中一个声音焦急着,呐喊着,无缘无故,却让人心慌意乱。她害怕到不敢深思,一日日越发珍惜可以陪在师父身边的每一刻。
骆良精神好时,会让她陪着,一起走遍这座城池的每个角落,听他讲述她那些鲜少见过的师兄们,还有那些年遇到的种种机遇。
对她讲医者仁心、大医精诚,讲待人接物、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