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如果在叶晚晚十岁那年多一场暴雨
if线:如果在叶晚晚十岁那年多一场暴雨
上陵皇城处处风波动荡之时,叶晚晚正走在大邺的广阔山河之间。
高山、流水,炊烟、小桥。
她的眼睛被数不清的美景占据,行在这般天地之下,人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微尘,一切情绪都可以在高旷的明月清风中消弭。
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这次游历的路上,楚行月注意到她总是走神,心情也很难愉悦起来,于是在日常中便更加注意她的感受。
只是偶尔,他也开始带着她去见人,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拜见长者时,他纵让让她同他用一个称呼。
“楚”字在二人之间越发难以掩藏。
叶晚晚越发难以适从。
师兄带着她参加了他一个堂妹的及笄典礼,他计划着要如何为她在上陵操持,要在哪些环节请哪些人、要去谁那里求来最尊贵的簪子。
他也知道她在上陵的身份。
叶晚晚看着他的眼睛,他微微笑着,没有将身份的最后一层纸捅破。
他说,师母曾私底下问过他,对师妹是否有意。
她不回答,他也不气,早就习惯了师妹有时候奇怪的执拗和怪脾气。
他继续说,他总是想看到她,时时刻刻都想。
叶晚晚扯了扯唇角,视线落在远方。
无数次戛然而止的对话之中,另外一层没有戳破的纱,几乎要先于身份,在两个人之间掀开。
这次的游历不似往年,多了些更加缠绵的软语,也多了另一个人的沉默神游。
行路一路往西南,终于到了一处雪山,楚行月安排一队人陪同叶晚晚去摘雪莲,他前去拜访雪山山顶的隐士。
上山前,他为她穿好斗篷,厚重的暖意包绕,就像是将两个人裹在了冰天雪地之下的一处巢穴。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他喜欢她。
想与她像师父师母一样相伴一生的那种喜欢。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师妹愿意嫁我吗?
叶晚晚怔怔望着他。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楚行月看得忍俊不禁,擡起手,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又用掌心暖了暖她冰凉的脸颊。
“真可爱。”
他没让她立刻回答。
雪山之行结束后,沿着另一段山岭返程时,天公不美,大雪封山,雪山发生了一场浩劫。
那么突兀——
雪崩。
铺天盖地的雪白涌过来,滚滚的白色从天顶往她的眼中压下。
来自山河的威势之下,叶晚晚才知道,那一刻,原来没那么好逃。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那一刻,她只能脸色雪白地、僵硬地站着,脑海中最后想起的,是最后那几日,和师父因为那场有关于容厌的争吵。
她离开江南之前,还没有好好喊一声师父。
她最后几日,居然过得那么不开心……
冰冷填进呼吸。
雪白淹没天地。
叶晚晚本以为她的一生就这样潦草地收尾。
死亡犹如一场大梦。
她陷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到自己沿着时间逆流而上,师母温柔地为她梳头,旁边白术往口中塞着糕点,紫苏跟着师父在院中晒着药材。
她回到了去年的夏天。
再醒过来时,她脑海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只能模糊感觉到,自己身下依稀传来的一点温度。
她似乎被冻僵了。
梦里她穿着新作的粉色裙衫,宽大的袖口垂落在柔软的裙摆上。
皇宫清凉的冰鉴之间,柔和的熏香缭绕身侧,容厌靠在窗边,被烦到不行,皱着眉,拿起她带来的功课,给她念诗讲书,从蒹葭讲到柏舟,从礼仪讲到雅乐。
少年的声线清润悦耳,声音让她喜欢,咬字也让她喜欢。
她总喜欢打断他说话,让他将诗词古文念了又念,只有在这时,她会安静地听他不急不慢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