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纸姑娘
从乔麻子那里离开出菜市场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乔麻子在他们走时就关上了店门，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店里面干什么。 慕北看着夕阳感受着灼热的天气问彭关山，“你怎么能在这么偏的菜市场，找到这么一号人？”
彭关山偏头看着慕北，“他和陈大勇一样，都是我的线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收钱，陈大勇不收钱。以后有什么案子不好出面的，招呼他，他可以帮你摸得门清。”
慕北点头，彭光山当年虽然走了，想来是留了不少线人在这里，而这些线人只认他，其他人一概不认。
就连刚才门口坐着唠嗑的老大爷，其中一个也是彭关山发展的线人。
彭关山让慕北请他吃饭，慕北便就将带着他去找了一家大排档，彭关山要了一份炒饭又要了一瓶啤酒，问慕北的时候慕北摆手说自己不喝酒。
周围火光四起，油烟笼罩，声音嘈杂，地面也是脏兮兮的。
彭关山一边吃炒饭一边看着和这里一切都格格不入的干净的慕北，眯着眼道：“我还当你们这样的富家少爷吃饭都得讲究大饭店呢。”
慕北嘴角一扯，扒了一大口炒饭，含糊不清的道：“有得吃就不错了，以前任务紧急的时候，我们都只能干吃泡面和压缩饼干。”
“没干啃过泡面和压缩饼干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干过刑警。”彭关山喝了一口啤酒，抹掉了下巴沾上来的酒渍。
两人吃完饭，本以为今天就完事了，慕北还想回去整理一下乔麻子交代的时候，还要找机会去找莫淮誉对一下口供。
谁知道彭关山说吃完饭还得去一个地方，慕北疑惑问他去哪儿。
彭关山没有说话，自顾吃饭，饿的不行，他几乎是狼吞虎咽，啤酒就饭。慕北被噎得不行的时候便去要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饭后天也黑下来了，彭关山带着慕北从那个大排档的也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没有路灯的巷子里。
七拐八拐的慕北都不知道繁华如璀璨星河的s市还有如此破旧落后的街道和房子，这都几乎要到s市的边界了吧。
再往前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就看见了一个不远处的矮房子里亮着灯，然后彭关山带着慕北直接走到了那家人的门口。
彭关山有节奏的先敲了三声，然后停顿了大约五秒，又敲了两下，再等五秒又敲了三下，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里面有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然后不一会儿听见了吱嘎一声的开门声，随后一个独眼长发的老妇人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妇人脸上很显老态，看上去大概有七八十岁，但是身子一点都不驼背，双手有些干瘦，她看见彭关山的时候声色一喜，让开了身。
“彭队长，你回来了？”
慕北张大嘴巴惊讶的差点下巴掉了，彭关山斜了慕北一眼，骂了句没出息。
彭关山抬脚踏进去慕北也跟着进去，目光却始终落到老妇人身上，见她关了门又走过来让他们随便坐。
七八十的脸，四五十的身子，十八岁的少女罗莉音，搁谁谁惊讶好吗。
“这位是？”老妇人看着彭关山，指着慕北问。
慕北此时正环视这个房子里面，简单的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电磁炉，一口锅，还有简单的厨具外快，然后就是他们身后满墙靠着的死人用的东西。
就是之前土葬的时候，需要用到的那些纸糊的花，伞、房子、衣服、鞋，还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花圈。
光是看着慕北后背都有些凉凉的。
“祖传的，靠这个谋生。”老妇人见慕北表情讶异尴尬一笑，同慕北解释。
“哦。”慕北点头，就听见彭关山开口了。
“这是s市市刑侦队现任的队长。”彭关山指着慕北介绍，然后有指着那个老妇人，“这是纸姑娘，我的线人。”
纸姑娘？
那她今年多大？
冒昧问别人年龄也是不礼貌的，所以慕北只能等走的时候再去问彭关山，于是只是礼貌笑着点头。
“你当年经历的事情可以和他说说，说不定还能替你讨个公道。”彭关山看着纸姑娘。
纸姑娘笑着的脸瞬间失落下来，语气不确定的问，“真的可以吗，可是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证据早就查不到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邪不胜正，你可以相信我们。”慕北表了态。
纸姑娘瞬间来了兴趣，激动迟疑地问，“真的可以吗？”
看到慕北点头，纸姑娘才纠结半晌将自己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其实，她当初就住在东区的城中村，陈国忠一把大火将那里烧的干净的那天是他们一家准备搬走的日子。
那年她十五岁。
一家人高高兴兴收拾行李，带着激动又欢快的心情，对于即将搬去的新家也是期盼已久。所有行李都打包好了，但是她想去和姜正贤道个别。
姜正贤当初选在东区城中村躲着，其实也是纸姑娘帮的忙。
没想到的是她去的时候正看见陈国宗将昏迷不醒的姜正贤和陈大勇捆起来，她害怕又着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对姜正贤做什么。
她又不敢离开去找父母，她的位置很尴尬，只要一动陈国宗肯定能发现。
于是她只能僵硬的蹲在原地偷看。
家中父母许久不见她回来便在城中村到处寻她，一边寻一边还高声大喊她的名字，她害怕被陈国宗听见，心里不停默念，“千万不要走这边，千万不要。”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纸姑娘都快急哭了，院里的陈国宗显然也听见了，急匆匆的寻出远门来看。
纸姑娘的母亲便和陈国宗撞了个正着，她母亲见到这个斯文的年轻人显然是一愣，于是便问他，“诶，你不像是住这里的人啊。”
“哦，我过来接我大哥的。”陈国宗笑着回。
纸姑娘的母亲笑着点头，“那你有见我家姑娘吗？她说过来找她正贤哥道别了。”
“道别，你们这是，要出远门了，还是要搬家啊？”陈国宗故作轻松的打听，他明知道住这里的人应该都是要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