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回光返照

“臣妾见过陛下。”

襄宁也赶紧拉着静瑶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江承川一如既往地扶起了沈吟雪，又喊襄宁她们起来。

“静瑶也在啊？”

静瑶几乎没怎么见过江承川，只是听宫人说过她有一个超级凶的父皇，可她对父皇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见他像见陌生人一样，有些害怕地躲在了襄宁身后。

襄宁又把她拉了出来，“怕什么，这是咱们的父皇啊！”

静瑶点了点头，说了声“哦”，依旧躲在襄宁身后。

襄宁从来都不怕江承川，这会儿直接抬头问他，“父皇，哥哥去哪了？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哥哥了。”

江承川摸了摸她的头，“你哥哥在宣政殿，朕为他选了太子少师，如今正在日日上课呢。”

沈吟雪挑了挑眉，太子少师都选了，看来陛下知道自己子嗣有碍后，开始重点培养君尧了，省得日后自己真出了事，江山无人可继。

“陛下，主殿已经摆好了饭菜，陛下可要留下来一桶用膳。”

江承川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和两个孩子一同进入屋内。

陛下去长乐宫的消息传到建章宫，同时传到清贵妃耳中的还有太子少师已立的消息。

珊瑚急道，“主子，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少师都是朝中的肱骨之臣，太子跟在他们身边肯定受益颇多，假以时日，咱们三皇子可就彻底落下了。”

清贵妃随手揪下枝条上干枯的叶子，握在掌心里揉成碎渣。

“太子少师？要是没有了太子，要这少师有何用？”

“主子是想……”

清贵妃冷哼一声，“太后娘娘久病，太子常在圣宸宫不出来，也该来建章宫探望一番，等他到了咱们眼皮子底下，难道还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出去。”

清贵妃一招手，珊瑚的耳朵顿时凑到她的嘴边。

“小佛堂……慢性……汤里……”

钟庶人躲在灌木丛中，头顶满是杂乱的落叶，鼻尖全是泥土的芳香，她听不到清贵妃和侍女的低语，但前面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想对太子下手，让钟家所出的三皇子上位，门都没有？

钟庶人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裙摆，她的生母没有了，蔷薇自尽了，她的孩子也被清贵妃害死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太后、三皇子、清贵妃、钟家……这些杀人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没有得到任何严惩，她不甘心！

反正太后也快死了，她的命也要跟着一起陪葬，倒不如在这最后关头，玩上一把大的。

想到这里，钟庶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长乐宫里，沈吟雪忙着给江承川布菜，她不是男人，不知道绝嗣这种事对一个男子到底会有多大的心理创伤，何况江承川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从他入门起，沈吟雪就一直摸不准江承川的心情。

礼多人不怪，她殷勤些总是没错的。

“你别忙了，一起坐下用膳，你不坐下，孩子们都不敢动筷子。”

沈吟雪回过神来，果然见静瑶眼巴巴地看着盘子里的菜不敢动手，襄宁大大咧咧地为她夹菜，她也是诚惶诚恐，估摸着是被吓到了。

“是，陛下长久不来，反倒是臣妾生分了许多。”

沈吟雪边开玩笑边做，顺手还给静瑶夹了一筷子菜，静瑶感激地看着她，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沈吟雪皱眉，也不知道锦德妃在甘泉宫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当母妃的不吃饭，难道也不让孩子吃饭不成？

江承川看着两个小姐妹互相夹菜的样子，忍不住感慨，“襄宁真是越来越有长姐风范了。”

沈吟雪浅笑，“到底大了一两个月，静瑶身子又弱，襄宁多照顾也是应该的。”

江承川点头，“福荣，你去朕的库房里多哪些滋补之物送来，再命人送些去锦德妃那里，二公主是该好好补补了。”

静瑶听到面前的大叔叔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字，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

沈吟雪嘴角嘲讽，看来绝子散的事儿对江承川的影响还是有的，二公主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透明人，这会儿陛下终于注意到她了。

一时间四人用膳，只是再也不似以往那般说说笑笑，殿外突然传来吵闹声，紧接着福荣就走了进来跪在地上。

“陛下，建章宫出事了！”

“太医来报，说……说太后娘娘回光返照了。”

“什么？”

江承川直接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都被身子带着撂倒在地，也顾不得照看沈吟雪和两个小孩子，径直出了殿门直奔建章宫过去。

静瑶当时就被吓哭了，襄宁也害怕，沈吟雪安慰着两个孩子。

“顾嬷嬷，你带着两位小殿下去装扮，静瑶的衣衫来不及回去换了，直接穿上襄宁的衣衫，记得不要穿红戴绿，该素净的地方素净。”

顾嬷嬷点头，一手拉一个带着去了偏殿。

麦冬赶紧扶着沈吟雪到了偏殿，取下所有的金饰红宝石，全部改成了玉饰和银簪。

“昨儿去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回光返照了呢？”

木槿匆匆走进来，递给沈吟雪一张纸条，“主子，奴婢在长乐宫外面发现的，瞧着像是钟庶人的笔迹。”

沈吟雪望去，“不……太子……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