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旁系
萧家旁系
赦免萧家的圣谕被快马加鞭送往西南流放之地。
但旨令下达,到萧家人启程归来,尚需一段时日。
钟离婉一边照旧理政,一边耐心等候。
既已决定备战,除了找到适合的将才,粮草军需也不得不提前准备了。
所幸这些年《惠民律》初见成效,天公作美,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
开放夜市,擡举商户的种种举措,也给国库带来了丰厚的收入。
要真的打起来,大越朝也不算后背空虚,毫无底气。
只是不仅百姓在翘首以盼她让大越更上层楼的新政,钟离婉自己也觉得还有些事,做得不够。
可是看着那满满一叠的《计划书》,她又难以抉择。
要是他在就好了。
她心想。
汤法固然忠心,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在朝中也地位超然,又一心为大越着想,心中装着社稷,是难得的臂膀。
可事关变法大计,这些东西都太新了,她怕汤法无从适应,更无从给予建议。
毕竟民生安抚完了,要想更进一步,就得……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份北梁眼线传回的消息被放在身前的案上。
钟离婉放下手中的《计划书》,拿起看了一眼。
顿时乐出了声。
争权夺利、兄弟阋墙,果真是皇室永远都绕不过去的篇章。
下午照旧与汤法相约着,处理政务的时候,钟离婉也将奏报拿给汤法过目。
“北梁赫赫有名的不败战神,谢南岳,被算计得尸骨无存了。”
她语气淡淡,但汤法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欢喜。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原先还担心,王阳云这只老了的老虎,不是这头战狼的对手,只怕抵挡不住多少时候。眼下可好了,没了谢南岳的北梁军,虽然勇猛,但王阳云还应付得来。”
汤法仔细看了一眼奏报。
关于这场手足相残,所有细节都一目了然。
动手的是当今北梁权利最盛的三皇子谢柏,当然其他插手的势力也不少。
毕竟谢南岳这些年太出风头。
虽是自幼走失,十三岁时才被找回的五皇子,是太子谢战的同胞弟弟,更是尊贵的嫡皇子。
据说他走失的那些年里,是在狼群中被母狼带大的,初初归家时,不但被毁了容——小时候在遇到狼群前,已经被其他野兽抓破了脸,留下十分可怖的伤疤——甚至不会说话,只会像狼一样,冲人龇牙咧嘴。
这让他成为北梁皇室人尽皆知的笑柄。
北梁帝不喜欢这个儿子。
直到十六岁的谢南岳,被太子谢战要了过去,带到了战场之上,展现了无与伦比的统帅之能。
他力大无穷,勇猛无比,曾创下过以一当百、当千的神话。
当初要不是谢战将其调去了另一边的战场,而是留他在身边的话,王阳云根本没有机会将谢战斩于马下。
谢战死后,听说谢南岳也被针对,被夺了兵权,软禁在家。
不过这些年里,谢战的下属始终认准了这一位殿下,当初谢战统帅过的大军中,所有百夫长以上级别的人,都签了血书,要谢柏将谢南岳放出,继续做他们的统帅。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谢战死后,谢柏掌权多年,早已将北梁皇位视作囊中之物,若非还有其他兄弟在旁虎视眈眈,掣肘于他,只怕当今北梁帝也早就一命呜呼。他更是登基称帝了。
岂能容忍再来一个谢南岳手握兵权,得到与他平起平坐的机会?
更何况谢南岳本身就是嫡子,太子谢战死了,按身份,论声势,谢南岳很有资格与他一争。
于是他与其他兄弟联手,设下陷阱,用谢战幼子,引谢南岳入局。
那封血书,竟成了谢南岳的催命符。
激战之下,谢南岳伤重逃到北梁都城外的一处悬崖,失足跌落,从此无影无踪。
可大家都认定他必死无疑。
因为那处悬崖实在陡峭,但凡摔下去的,就没有活着回来的。
谢南岳当然也不会例外。
汤法看完奏报以后,也露出了微笑。
“谢柏这一手,倒是替咱们大越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像谢南岳这样骁勇无敌、用兵如神的悍将,他们大越本就难与之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