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替任何人顶罪
我不要替任何人顶罪
“让我想想吧。”
路引年说完便跟着陆灼离开了审讯室。
在前往医务室的途中,野辞简追上来不停道歉,但路引年全程都没敢看他受伤的眸光,只是闷着脑袋往前走。
直到进了医务室,房间里只剩下路引年和一个男医生,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失血过多导致他的意识、思绪甚至视力都有些模糊,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说那句“想想吧”的时候有多理智。
不是因为野辞简,而是因为他自己。
直到脑袋磕破的前一秒,他还沉浸在被高位者爱上的兴奋中无法自拔。
但是刺骨的疼痛瞬间把他从沉溺中拉了出来,一个机械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警告他——这段感情不该属于他。
确实如此。
面对野辞简轰轰烈烈的告白,他甚至在还没认清自己真实的想法,就迫不及待的同意了。
现在想想,对野辞简颇为不公平。
野辞简可以给他所有,但他什么都给不了。甚至在野辞简情绪失控之时,自己连拉住他的力气都没有,还被搞的一身血污。
明明是带着崇高理想来的主城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需要别人帮衬,还险些丢了命。
这样无用的他,凭什么理所应当地占有野辞简的这份感情?又凭什么配站在野辞简身边坐享其成?
医生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拿着形状类似纽扣的无痛麻醉装置在伤口周围摆了一圈,说:“我要开始缝了。”
酥酥麻麻的冰凉感透过头皮镇静了路引年的大脑,他“嗯”了一声,不再四处乱看了。
门口野辞简焦急的声音再次传进屋子,路引年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度绷紧,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医生见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嘴:“跟男朋友闹别扭了?”
“没有。”路引年苍白的嘴唇被咬的渗出殷红色,“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一分钟看了门口六次。”医生打趣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嘴硬,我都见多了。生气了想让哄却不说,一言不合还闹分手,看的我火气噌噌往上冒。”
他撇嘴:“生气给他些教训挺好的,但是别这么作,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就原谅他吧,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路引年没说话,倒是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医生停下动作皱眉:“怎么了?是疼吗?”
不应该啊,麻醉装置都是最新进的一批,而且他都检查过了,没有损坏的,怎么会疼的一直抖?
他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却听见了轻微的抽泣声。
原来是哭了。
难道是他刚才的话说重了?
还真有可能。
现在年轻人的压力大,听到指责的话难免会难过,但是几句话就哭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医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略有些愧疚地说:“我就是年纪大了,嘴巴闲不住,不说两句话就憋得慌,哪句话说的不对我跟你道歉,别哭了行不?就当给叔个面子。”
话音刚落,路引年抽泣的更厉害了。
医生瞬间慌了:“小伙子你别这样啊,你得心态放平和,不能因为一句话就……”
“他走了。”路引年哽咽着说。
“啊?谁走了?”医生彻底懵了。
他这个“走”是什么意思?是谁死了还是单纯离开了?
路引年没有回答他,而是又把头扭向了门口,自顾自地喃喃道:“他走了。”
他走了,会不会就不再回来了。
路引年忽然觉得自己挺可悲的。
一边想推开野辞简,一边又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酸涩,就连路引年也开始搞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医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
此刻无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
他这才发现,那个大声喊叫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而且貌似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大概只有几十秒的样子。
“呸!渣男!”医生忍不住替路引年抱不平,“哪有喊几句就走的,最起码也得送些礼物吧?”
礼物?
路引年一顿,手不自觉地抚上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已经没了先前的温度,冷冷地贴在胸前。
如果真的分手了,野辞简会把这个项链要回去吗?
不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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