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上) - 夫君是纨绔 - 云水摇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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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上)

大结局(上)

燕怀峥回到太子行宫的时候已是丑时。

宫人们已经歇下,只有值守的小t内官倚在墙根上打着盹。燕怀峥没有吵醒他,轻轻自他身旁过,朝寝殿的方向走。

他尽量放轻了脚步,生怕扰了旁人清梦。方跨进月洞门,他的步子便猛地顿住。沉沉黑夜中,只有一扇窗子依旧亮着烛火,女子俏丽的剪影倒影在明瓦之上。

那是云眠,是他于西境苦寒之夜,想了无数遍的人。

燕怀峥眼眶酸涩,快步走过去,推开房门。

云眠正坐于灯下,手中拿着针线,不知在鼓弄些什么。见燕怀峥进来,擡起眼,朝他灿然笑了笑:“回来啦?”

就好像燕怀峥只是很寻常地出了趟门,而他的妻子,于深夜燃一豆烛火,一边做着事打发时间,一边等丈夫归家。

烛火的光暖融融的,也将她的那张小脸映衬得越发柔和鲜妍。

燕怀峥怔怔看着眼前一幕,这于旁人再寻常不过的温情,却是他寂寂人生里从未得到过的。

他在幽深寂寥的宫室长大,见惯了皇室的尔虞我诈、冷血无情,于这般的温情却鲜少体会过。

上一次体会这般温暖时,还是幼时在合欢殿中,她的阿娘坐在窗前,也是那般温柔地笑,对他说:“小阿峥,你过来……”

只是那次,那点可怜的温情尚未在他的心尖散开,便被冰冷的现实浇灭。他的阿娘隔天便死在了合欢殿中,临死前,还说她从未喜欢过他这个孩子。

燕怀峥一眨不眨地看着云眠,生怕稍一错眼,眼前的美好便会如梦幻泡影般消逝。

云眠已经放下了手中针线,站起身,款步朝他走来。

她着了件大红里衣,如瀑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脚步,一阵阵女子馨香在安静的室内漾开。

她走到他身前站定,笑盈盈地牵过他的手:“在这愣着做什么?”

直到掌心间滑进细腻柔滑的触感,燕怀峥心猛地颤了一下,才恍然回神:这世间,终有一盏烛火只为他一人而亮了。

燕怀峥喉头发紧,垂眸,目光落在她灿烂的笑颜:“怎还不睡?”

云眠却扯着他的手,将他往隔壁浴房的方向带。“说好的,要等你的。”云眠小声说着,指节已经扣上他的玄铁捍腰。

燕怀峥风尘仆仆而归,一身风霜尚未来得及洗去,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他喉间动了动,一伸手按住了她:“脏,我自己来……”

云眠却摇头,她轻轻挣开他,继续手中的动作:“我已命下人们自行歇去,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她一件件替他卸去银甲,从捍腰,到铁甲批膊,再到群甲、护臂……直到褪到只剩里衣时,燕怀峥的身体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再也克制不住。

蒸腾的水雾在整个房间弥散开,也给两人之间添了几分道不明的旖旎氛围。

云眠擡起被雾气氲得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笑:“怎的了?你难不成还害羞不成?”

她与燕怀峥成亲许久,曾同床共枕、同塌而眠,而她却从未真真正正为他做过什么,更多的时候,都是燕怀峥在照顾她。

燕怀峥却任由她调侃,如何也不肯松手。

这里衣之下的躯体上,是丑陋的伤疤,是让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不堪过往。便是平日里,他都从不许旁人近身伺候的,又怎敢将它赤.裸裸展露给她看?

人人都道燕怀峥性子乖张难伺候,可谁又知他不敢示人的自卑和怯懦。

燕怀峥低垂着眼睛,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剩下的……我自己来,行么?”

云眠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白日封祀坛之上,她亲耳听到他对燕钊说:他自甘生生世世活在不宁之中。因为燕钊的错,小小的燕怀峥也怀着对暮凝霜的愧疚,自甘生活在黑暗和泥淖中。

听到他的那些话,看到他那般挣扎的表情,云眠的整颗心似被人狠狠撅住,疼得就要喘不过气。她爱的燕怀峥,那么好的燕怀峥,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云眠心疼极了,她不再勉强他,只是很轻很轻地环上他的腰,将他抱住:“你知道吗?在你走的这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后悔之前没有对你好一点,后悔曾经那样无视甚至践踏你对我的情谊,我更后悔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心……燕怀峥,谢谢你好端端地回来了,谢谢你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燕怀峥任由她抱着,听着这番话,身子轻轻颤了颤,有些不敢相信,低眼看怀中人:“眠眠……你……”

云眠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燕怀峥,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这世上顶顶好的郎君,我无数次想,若你不能回来,恐怕,我此生,都不会再遇到如你这般好的人了……”

“我……好?”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燕怀峥只觉胸腔之内被绵软甜蜜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酸胀得厉害,哪怕再多说一个字,那无法克制的情绪就要喷薄而出,将他燃尽。

云眠以为他不信,在他怀中扬起脸,很认真地看着他,问:“你知道当初山道之时我为什么偏偏上了你的马车,又为何要嫁给你么?”

燕怀峥已经不能思考,只能顺着她的话头艰涩发问:“为何?”

“因为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也是唯一一个肯帮我的人,”云眠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过前世,如今再说来,已经牵动不起她的半分情绪,她将前世之事一一细述,末了,才道,“我甚至还可笑地自荐枕席,你却很嫌弃地对我说,你还没饥不择食到这等地步……”

如今再想来,云眠只觉好笑,便轻轻笑出声:“话虽说的不好听,你却还是帮了我,即使怀疑云家同你外祖同西州军的冤案有关,你还是帮了我……”她的脸埋进他的胸前狠狠蹭了蹭,“你说,这样的你,要让我如何不心动?”

云眠语调平和,说得很认真,燕怀峥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实性。可对于前世今生这般离奇的事,饶是离经叛道如燕怀峥,也是忍不住大为吃惊。

在他愣神的空档里,云眠伸出手,缓缓地拉开了他里衣的襟带。

丝丝凉意钻入体内,燕怀峥猛然回神,反应过来时,里衣已然滑落脚下,自已正赤.裸着站在她面前。

他的喉结轻轻滚了滚,悄悄攥紧了手掌。他紧张地盯着她的脸,怕她脸上出现哪怕一星半点嫌弃的神情。

云眠只是盯着他看,眼眶忍不住发热。他比走之前瘦了,也黑了,陈旧的伤疤外又覆上新伤,那是为郢州、为大庸留下的。

她盯着盯着,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然后颤着手指,轻轻抚上了那伤疤。

燕怀峥的身体因为她的触碰剧烈颤了颤,就要往后躲。

云眠心下一刺,伸出双臂攀上他的脖颈,将他强拉向自己,然后凑过脸去,轻轻吻上了那伤疤处。

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他看,她哪里会嫌弃他?她恨不得那伤疤是生在自己身上。

当那湿润温软的唇瓣覆过来时,燕怀峥胸腔中积聚的酸胀猛地一震,达到了顶峰。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被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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