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
晕倒
萧屹川与慕玉婵最终没有与唐临安他们一起去城中的酒肆,进城后,两人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回府后,慕玉婵就病了。
看病的郎中换了三个,还是没什么起色。
直到萧屹川请来了宫中的太医,太医拿着之前几位郎中开的方子,摇头叹气道:“这几种方子其实都对症,药量也对,是将军夫人的身子太娇弱了,坠马不说,加之最近思虑太重,比常人好得慢一些,且养着吧。”
思虑太重。
萧屹川不知道慕玉婵在思虑什么,只是就在太医诊断过后的当晚,床榻上的人就发了梦魇。
夜色浓重,更阑人静,床榻之上传来细微的啜泣,他唤了慕玉婵几声,并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慕玉婵尚在病中,萧屹川怕她出事,秉烛撩开床幔之后,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醒,似乎是做了什么委屈的梦,才落了泪,发出了嘤嘤的哭声。
高热的湿潮致使几缕沾了薄汗的碎发贴在脖颈上,萧屹川忍不住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拨开她的发丝。
似乎感觉到被人触碰,慕玉婵微微皱了下眉,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掌。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萧屹川不敢再有动作,任由她握着,害怕吵醒她,巍然不动地坐在床边。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才变得温和乖巧。
这几日,他们之间的状态很不对劲。
若非他主动讲话,慕玉婵是绝对不会与他开口的。
她并非不理他,而是变得冷淡了许多,是那种只对他一个人的冷淡。
自她病了,柳青青来府中探望过几次,母亲和两个弟妹也常常过来探访,慕玉婵都与其有说有笑。
唯独对他——
“好”、“是”、“行”、“可以”……
只有这样不冷不热的回应。
萧屹川并非木讷之人,知道应当是在坠马那日,生了他的气。
所以,她究竟在气他什么?
是怨他没有把她照顾好,让她从马背上落了下去?还是因为那日他不许她以后骑马而恼他?
淡弱的天光透过琉璃窗,窗外响起了一阵麻雀的细鸣。
慕玉婵翻了个身,萧屹川的手掌也因此空闲出来。
已经卯时了,他也无需再睡,替她掖好被角,萧屹川便出发去了南军营。
天色大亮,明珠和仙露进卧房叫醒了慕玉婵。
这几日她的身子糟透了,唯独昨夜睡得尚可。
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渐渐清醒,慕玉婵侧头往地平上看了一眼,一如昨日般空空荡荡。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军营了吧。
慕玉婵没有下地,仙露扶着她靠着床榻上,明珠将真丝帕子打湿,给她净面。
才短短几天,慕玉婵又消瘦了一圈,她没力气过多走动,早饭也是在榻上用的。
清清淡淡的一碗小米粥,喝了能有一刻钟,最后还剩下半碗。
明珠和仙露知道自家公主对萧屹川生了隔阂,不敢在这时候开口劝说,只小心翼翼地伺候主子,就怕戳到慕玉婵的心事,再让病情严重。
“公主,喝药吧。”仙露捧着药碗过来,冷热适宜。
慕玉婵断断续续折腾了好几次,才将这一碗苦水喝光。
汤药见了底,明珠立即递上果盘。
她拿起一颗桂花糖糕塞进嘴里,表情松懈下来,看起来对了口味。
桂花糖糕是蜀国的特产,虽然大兴也有贩卖,但慕玉婵嘴刁,一下尝出其中不同,这桂花糖糕十分正宗,大兴的桂花树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忍不住再吃了一颗,慕玉婵问:“哪买的?”
明珠犹豫了下,还是如实禀告:“公主忘了,不是上次将军让铁牛去西三街的铺子里买的吗?老板是个蜀国人,就连做糖糕的桂花都是不远迢迢从蜀国运过来的呢。听闻那间铺子的桂花糖糕有市无价,很难买到的。”
慕玉婵想起来了,就是萧屹川打了张元那一夜,他给了她一包桂花糖糕。
“拿走,你们俩个分了吃吧。”慕玉婵瞥过眼眸,“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以后也不要拿给我。”
明珠、仙露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大概是这包桂花糖糕,又勾起了公主的伤心事,决心以后再也不拿到慕玉婵面前了。
前几天慕玉婵还昏昏欲睡起不得床,这几日的药终归还是见了效,今日气息已经恢复了一些,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宜。
慕玉婵让仙露从高柜上拿下个盒子,吩咐着:“等会儿你去月桂阁一趟,把这个交给芍药。”
这是前段时间,慕玉婵新画的几款首饰图纸。
自从慕玉婵经营了月桂阁后,每隔一段时间她便会画几款,让仙露送到芍药手里。
芍药办事能力很强,拿到图纸后就去找手艺师父将图纸上的图样打造出来,放在月桂阁里售卖。
芍药的父亲还未沾赌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不曾疏忽对芍药的培养,所以芍药即会算账,又懂首饰,待人接物也颇有风度。
月桂阁如今已经是京城贵女之中小有名气的首饰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