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秋
溶秋
妖界是凭着一道浓郁厚重、宛如毒瘴一般的结界与外界相隔,若要顺利抵达,需历经多重招招致命的陷阱和机关,才能到了结界面前。
而穿过这片结界也并非易事。
结界内风起云涌,显然是有人闯入,但从外面看却风平浪静。
妖界恢弘高大的山门高耸入云,门内的区域是一团看不清颜色的漩涡结界,由一队精兵守在此处。
手执武器的妖兵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疲倦地打了个哈欠:“瞧,又来人了。”
外围结界虽然表面看着没动静,但对于常年坚守此处的妖兵来说,结界内究竟有没有人闯入,他们还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另一个晃晃脑袋,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妖君出关,来道喜的各路妖神精怪不计其数,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再坚持坚持,马上就换班。”
“哎,可这来的人不少,但也没瞧着君上见过几个呀。”
“这会儿君上哪来的时间,现在整个妖界都盯着溶秋娘娘的肚子,这孩子可是祥瑞,别说是君上,几个皇子都把所有精力全放在那边了。”
外围结界易进不易出,这人一时半刻根本出不来,无聊的两人开始聊天。
打哈欠的妖兵挠了挠头,问:“为何?就因为如今妖界皇室子嗣凋零?那也没必要如此重视吧?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因?”
“你小子,编排君上不想活了?”另一个妖兵看了眼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如今妖界皇室多年无幼子,且他们生活混乱不堪,谁知溶秋娘娘肚子里是谁的种,既然都有当爹的可能性,那自然每个人都十分上心。”
“可是,我听到的传闻并不是这样啊……”打哈欠的妖兵满脸单纯地反驳,“有人说君上练了一种奇怪的神功,与彻底突破最后一重之间还有一道血引子,是一位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婴孩作引才……”
“荒唐!你可闭嘴吧!”另一个妖兵明显不信,“君上虽然在妖界纵横多年且手段不一般,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这种道听途说的话可别再传了,免得掉了脑袋。”
“噢……”
他满心疑惑,但又不知该听谁的,想了想决定作罢,管他呢,反正跟他们这些小喽啰也没什么关系。
“行了,无论什么原因,总之妖界皇族添丁是喜事,咱们跟着沾沾喜气就行,其他跟咱们无关。”
“有道理——诶这人出来了……这么快?”
就在两人交谈间,原本以为会再多等一会儿,结果这人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穿t过结界。
一道墨绿色长衫的男子自结界而出,立到两人面前。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对此人的陌生,便上前一步道:“请留步,您是何路……”
“我要见妖君。”来人负手而立,神色冷漠倨傲。
“近日求见妖君的人不少,您是否有拜帖?亦或是……”
一枚刻着繁复纹路的玄色腰牌被举在两人眼前,来人愈发不耐,连多余的眼神也未分给他们,只直直盯着门内的漩涡,似乎还有些急切。
“这个够了吗?”
“我要见,妖君琢桑。”
“三皇子腰牌……”两人先是一惊,皇子腰牌绝不可外传,这怎么……
而后突然想起,似乎有这么一个人,是三皇子的座上宾,轻易得罪不得……
“敢问阁下可是翼族大皇子?”
“知道还不速速让开。”
两人将漩涡关闭,躬着身迎他:“三皇子吩咐过,您在妖界可畅通无阻,您请——”
————
溶秋宫内。
琢桑坐在床边,看着妖医为溶秋诊平安脉。
妖医诊断结束后对琢桑道:“君上、三皇子放心,溶秋娘娘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大碍,就是娘娘这胎怀的不易,母体瘦弱了不少,日后需加大补养。”
三皇子一颗心才稳稳落地:“日后如何补养,还烦请您给下人细细交代一下。”
“三皇子言重了,这是臣的本分,臣已将滋补的方子写好,每日两日,煎服即可。”
送走妖医后,琢桑歪了歪头,视线从溶秋脸上滑下,落在她日渐显怀的肚子上,若有所思。
溶秋对他的恐惧是自心底而起的,有他在的地方,她素来不敢擡头。
如今也只是低着头轻声道:“君上恕罪。”
“无碍。”琢桑收回视线,“你肚子里这孩子是如今整个妖界的重中之重,你也莫要有什么压力,养好身体最重要。”
“是。”
琢桑擡头看了看她,摆手屏退众人,即便三皇子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忤逆他,只得不情不愿地退出房间。
“本君记得,你是当年南禺帝宫的人。”
溶秋进宫时,正值琢桑准备闭关,对她的来历并没有过多上心去了解,临幸她也不过是听三皇子夸过几次她腰软,声音好听,这才多见了她几次。
出关后,因她肚子里孩子的原因吸引了过多关注,他才重新对她的来历进行了了解。
听他谈起往事,溶秋神情有些微波动,交叠放在身前的两只手用力搅了搅,而后点点头。
她这副样子让他来了兴致,放下交叠的双腿,两肘支在两条腿的膝盖上,前倾着身子问道:“怎么,有故事?”
“……臣妾确实是南禺旧人,与如今南禺帝君身侧的珈梧是同一批入宫,或许您并不知晓,原本那日在您寝宫选秀的队伍中是有臣妾的,因臣妾与珈梧关系不错,便稀里糊涂被她哄骗着交换了手牌,她代替臣妾进了您的寝宫,而臣妾却就此与您失去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