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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第99章

第099章第99章

陆逢渠换血那一天,来了许多人。

陛下、太子、诚王悉数到场,朝中三省六部的长官恨不得全来了,更遑论同陆逢渠有私交的诸葛离光和边狩。康王睿王也来凑热闹,琅园昔日的同窗也来了不少……

场面太过喧嚣乃至让言如许觉得有些荒唐。

前世陆逢渠为国战死,身后朝堂全是攻讦之声,一个为他说话的都没有。

今日的这些情深义重,实在让人难辨真假。

宋半见一见这么多人就头大,忍着气性跟陛下行了礼,紧接着就把众人赶到院子里。

换血之术需要尽可能在清洁的环境中进行,陆逢渠的房间近些天早晚都有人泼酒熏艾。来往之人的衣袂、青丝之中都会夹带病菌,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靠近陆逢渠。

到了最后,就连陆争鸣和言如许都被宋半见轰了出来,厢房里唯有穿着清洁白衣的宋半见、闻人弦、仲太医和负责大鼎运转的西洋偃师。

厢房门一关,里头先是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隐约听着像是宋半见在给太医们布置任务,没过多久,便是轰隆作响的器物响声。

言如许见过那个旋转鼎,它连接了磁石,还连接了许多动物肠衣制成的管道,这让整台大鼎显得妖气凛然,言如许初见时竟有些怕。

她坐在石桌一旁,有些紧张地搓着手指。

庄鸢和纪望舒看出她的忐忑,她们也听说了言如许对陆逢渠“生则为妻,亡则为孀”的承诺,知道她现下难熬,纷纷坐到她身边。

纪望舒握住言如许的手,庄鸢则绞尽脑汁想要说些什么,转移言如许的注意力。

“我这里攒了些小道消息,你们要不要听一听?”庄鸢伸着脑袋问。

她这副样子让纪望舒忍俊不禁,言如许的紧张也被缓和了许多。

庄鸢实在是京城八卦集大成者,庙堂江湖,三教九流,没有她不知道的。就连当年她在护国寺修行,也没耽误她嗑瓜子听故事。

遥记当年去铁原的时候,庄鸢就给言如许讲了女居士三闯护国寺帅和尚寮房最终被赶下山去,以及云游和尚被护国寺收留后谎称精通推拿之术,结果推着推着就和两位香客光着身子躺在了床上等精彩故事。

不知道她这回又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庄鸢先是努了努下巴,言如许和纪望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是正在同陛下说话大理寺卿慕容铁,旁边还坐着慕容媞。

言如许不禁感叹,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被慕容媞的相貌惊艳到,女娲娘娘造她的时候心情一定很好,造自己的时候则应该来了葵水。

庄鸢低声道:“听说慕容大人求圣上给慕容媞指婚了,你们猜他们想跟谁攀亲?”

这事儿纪望舒从自己老爹那里听过几嘴,但她不是多话之人,佯装不知。

言如许最近白天去兰台办差,晚上回来要照顾陆逢渠,自然也是闲事不理。

“太子殿下。”庄鸢说出答案。

言如许挑了挑眉,她倒并不觉得意外,慕容媞容貌家世入东宫也算够格,她只是觉得有些造化弄人,前世陆逢渠的比翼鸟,今生竟成了魏骋的连理枝。

那头庄鸢却接着说:“可是听说东宫生了气了,暂时还没应下。”

“阿骋……太子殿下为何生气?”言如许问道。

魏骋为人柔和,他前世之时视朝政之重远高于私情,对于后宫之人,只要她们不犯大错,魏骋总归是善待她们的,就连她这个不知死活的冷宫弃妃都能得到照拂。

慕容媞这般出挑,言如许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何不愿意。

庄鸢解释道:“听说慕容大人貌似是请旨,但似乎也带了层威胁。”

“威胁?”

“他家大女儿,慕容媞的姐姐慕容姝你们还记得吗?当年不是心悦太子,结果太子没相中,就被我那康王表哥要了去吗?我那表哥你们也知道的,好色成性,嫂嫂这些年也并不好过。慕容大人的意思是,慕容姝这一生活成这样,太子殿下有一定责任。如今慕容媞再求,若太子再不点头,他可就要替自家女儿鸣冤了。”

庄鸢说到这儿,纪望舒也叹了一口气,看着言如许道:“慕容家铆足了劲儿要争太子妃的位置,恐怕不只是慕容大人的意思,慕容媞这几年也憋着一口气。尤其是你入仕之后,她读书的劲头不必那些科考的士子差。阿许,你日后若见了她,尽量避其锋芒,她心胸不如你,我怕真闹出什么事来。”

言如许点了点头。

庄鸢擡头看了看日头,跟言如许道别:“你们先聊,回头陆逢渠醒了,你告诉他我来看过他,朋友情分已经尽到了。我有事,先走了。”

庄鸢风风火火,言如许都来不及挽留一番。

待庄鸢走了,纪望舒才道:“今日是刑部天牢可以探监的日子,她应当是去给余横舟送饭了。”

言如许这才想起来,余兰溪等一众人已被刑部收押,余横舟作为余兰溪的胞弟,自然脱不了干系。

余横舟同他们到底也算过命的矫情,在铁原出使之路上一起出生入死,阿鸢同他生出三分情谊,言如许倒也不奇怪。

“这案子如今哪一步了,令尊那里可有什么口风?”言如许问道。

纪望舒正想同她说一说:“余兰溪必死无疑,余横舟若不知情,命可以保下来,但估计也是要流放。不过这案子刑部并不急着判,听说……对余兰溪用了酷刑了。”

“用刑?”言如许有些意外,伍星野素来不喜肉刑,审犯人用的都是攻心之术,极少动用刑具,这次竟破了例。

纪望舒明白言如许为何讶然:“阿芙蓉之事,非同小可,南边多少小国就是因为这株妖花国破族灭,都是前车之鉴。刑部也是怕余兰溪吐不干净,留下后患。”

言如许点头,她能理解伍星野,当时看见余兰溪要给陆逢渠烧阿芙蓉香片的时候,她也对她动过杀心。

“阿许,还有一桩事,等陆逢渠醒了,你得跟他早做打算。”

言如许侧耳恭听。

“我听凌霄说,军中有些声音,说陆逢渠深受重伤,不死也是半残,玄机台是军机要地,事务耽搁不得,他们说逢渠今后恐不堪小军师之任,想上书让圣上另择贤才。”

言如许叹气:“可是北境大军师的意思?”

纪望舒犹疑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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