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于自由9
免于自由9
姜颂困在梦中猛然醒来,她四处寻找盛砚川的身影,可不论是温暖帐篷内还是漆黑的夜里,她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不见了……”
余光瞥见桌子上被水杯压住的便签,走过去拿起来。
【我回去加班了,明天早上醒了给我打电话。】
是他的笔迹。
姜颂将便签收好,又爬回了帐篷内,蹲坐在帐篷里搂住自己的肩膀,她忽然觉得有些冰冷,很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夜晚她会感觉很害怕,没有人陪着她睡不着。
整个世界都像冰天雪地般寒彻动骨。
夜晚是她最脆弱和没有办法克服抑郁的时刻。
夜晚什么时候能够快点过去?姜颂捡起被子,把自己包裹其中擡着眼睛,望着被她夹在上方的明信片。
往常她都是害怕半夜惊醒,醒了之后就再难入睡,所以会睡前做好助眠的准备还有关掉所有可能有声响来源的设备。
低郁期的晚上,没有人陪伴的时候更能感觉时间的漫长还有孤冷。
即使她知道现在可以打电话给盛砚川能解决她的不安全感,但她也是竭力克制。
忍耐着等待黎明到来。
睡着时害怕声响,清醒时就害怕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
她把平板找出来,打开了他们拍摄的综艺,外放的声音不大不小,屏幕亮着光和喧嚣声让她安心了些许。
当清晨的光在窗外溢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睫颤抖睁开,她是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似乎有人掐着时间打来视频。
她摸到仍在充电的平板,撑起自己睡眼惺忪的头,微眯了一眼,是砚川。
她打开视频,疲惫地打着招呼和哈欠。
盛砚川擡起手腕,看了眼表确认时间,又看了看她带着一片青色的眼下。
“没休息好?”
她含糊地解释:“没倒过来时差。”
盛砚川显然不信,“我昨天离开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失眠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打电话给你干嘛?让你陪着我熬夜失眠吗?”
“那不一样,我陪着你,你不会害怕。”他已经知道她失眠的事,所以当时就把她接来晚上哄她睡觉。
姜颂理智觉得不该太过依赖,但还是难免沉溺在这如沐春风般的温柔里。
她微微点头,“有你我不会害怕。”
“那你再睡会儿补觉吧,我这边要起来忙了。”
姜颂也不敌困意,随意聊了两句就开始又陷进被窝里。
盛砚川穿着居家服,起身换衣服的时候,忽然身后没有了呢喃的含糊声,转身看着画面里已然熟睡的人,眼皮半垂,软着目光落在她的睡容上。
这是他确定要结婚的人,是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的,如果家里的阻力太多……
盛砚川的目光微冷,再看了一眼屏幕后,挂断了视频。
他走出了房间,先去了一趟爷爷的房间。
盛砚川敲了敲房门,里面并无声响,他又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忽然廊道远处传来安幼白的声音,“你爷爷下楼晨练去了。”
盛砚川点头,转身就想离开,安幼白出声挽留:“别家的孩子总说约不到你,同阶层的孩子还是要多打打交道的。”
安幼白话里话外都是她在为他考虑,希望他能和同龄的孩子都能玩到一起,多走动对他事业也好。
他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在这个社会本来就是有利则往,“需要跟阶层打交道的人是你和安听晚,这跟我没关系吧。”
“那你最近和南家大少爷经常玩?虽然走近也有好处,但到底还是需要避避嫌,毕竟人心隔肚皮。”意有所指的话语让他不适。
“这不用安姨操心,我也不是很小的孩子,容易被洗脑和误导了,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省得大家心累。”他早不是涉世不深的孩子,也懂得了男女感情中的诸多无奈,日渐年长的阅历和母亲家一边不懈不懈修复,他早就不会对南确还有母亲周橙也有什么太多负面情绪。
安幼白并没有狡辩什么,只是淡淡道:“我毕竟不是生母,无论做什么都是比不上她生你,但好歹也是养着你看你长大。”
她话题一转,“女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让你爸妈和爷爷也瞧瞧,若不是娱乐信息里报道你和女孩在机场的照片,我们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你爷爷还在好奇是哪家的千金。”
盛砚川这才转过身来,冷眼看她想说什么,“你跟爷爷说了什么?”
安幼白笑道:“我能跟他说什么?只是老爷子好奇,催促你赶紧带回来看看。他年纪大了,近来看着世家孩子都有更小一辈的出生,心痒难耐地想要体验四世同堂的天人之乐。”
“多跟南确走动也挺好的,毕竟都是兄弟朋友。”
安幼白指着楼下,“快下去吃早饭吧,你爷爷就等着你一起。”
盛砚川藏在兜里的手握了握,随意点头后和她拉开距离,自己先下了楼。
如她所说,盛老爷子在楼下喝茶看报,看他下楼明显高兴起来,“听管家说你昨晚就回来了,今天公司要是不忙的话,吃过早饭就过来和爷爷下盘棋如何?”
盛砚川见状点头,“我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