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 豪门万人嫌炮灰觉醒了 - 蜜禾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牢笼

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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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翎皱着眉,脸色仍然是苍白的,嘴唇却因为方才吃早餐而变得红润充血。

“我哥这次发病,吓到翎翎了,是不是?”

林怀羽并没有理解萧翎话中的含义,反而小心翼翼地企图安抚他。也是,岳云琦是林怀羽的亲哥哥,即便他们姓氏不同,生父不同,他们都是林女士亲手养大的孩子,他们之间因为母系的血缘链接,有着天然的同盟关系。

林怀羽青春年少,二十年来顺风顺水,天赋异禀,他对身边的亲人怀有亲切感和信任,本是无可厚非的事。

萧翎想不出办法阻止林怀羽接触他的亲生哥哥。

“怀羽,有些病症是没有办法医治的。”

他含糊地说,而林怀羽握住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说道:

“我知道他吓坏你了。他说出这么多私密的事,对于他或许无关紧要,可是对于你这样的演员来说却不是好事。妈妈已经在跟他接触了,想要他停止这些直播,你不要担心。”

“不是这回事。”萧翎无奈地撑住桌面。他没法跟林怀羽解释自己的恐惧,更没法直接告诉林怀羽,几年之后岳云琦会称霸商界,拳打齐家,脚踩外国寡头,成为福布斯榜上经久不衰的启明星。而他们这些小炮灰给他当垫脚石都不配。

即便萧翎说了,他们也不会信。他们只会觉得萧翎在开玩笑,因为在这个时候,谁都觉得岳云琦不过有一些投资和经商的头脑,并且趁岳家疲软之际力挽狂澜,成功接手了岳家而已。充其量不过在一堆世家子中比较出色。

“他想发什么,你就让他发什么吧。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与他起冲突。只要——”

只要他不闷不作声地发疯将所有人逼得走投无路,发点直播又算什么?

林怀羽起身走到萧翎身边,从背后环抱住萧翎,将带着佛手柑香气的脑袋埋进萧翎的肩窝,轻声道:

“翎翎,你不要怕。当年是妈妈和我没看出他发病,将你留在他身边,吓坏了你。当时我们能帮你离开他身边,不让他继续打扰你的生活,之后也会这样做。你是自由的,妈妈其实对你一直心怀歉意,但你却执意不接受她的补偿。”

萧翎听到这些话,自然也软下目光。他怎不知道林女士对他饱含善意,而林怀羽又为他做了那么多事。遇到他们,是他的幸运。

“林女士当年救我,我几乎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妈妈了,怎么还好意思跟她要钱呀。”

林怀羽收紧手臂,将鼻尖儿埋进萧翎的发丝:

“妈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少年人的热忱让萧翎招架不住,脸上泛起了红潮,过了片刻才佯装不耐道:

“收拾一下,我们该回剧组了。耽误了应导的行程,她会扒掉我们的皮。”

......

接下来几日,剧组完成了大部分萧翎、林怀羽和应采君互动的拍摄。

好几日接连不断的拍摄被剪成两集的内容,涵盖了萧翎饰演的洛青被应采君饰演的杜艳艳接回家后的情形。

洛青被迫寄人篱下,刑警出身的范同武对他态度防备,几乎让他在恐惧和羞愧中坐卧难安。范同武和杜艳艳都有公职在身,无法长时间待在家里,杜艳艳就索性将洛青锁在家中,防止他离开。

青年恋人温暖的爱巢成了洛青新的监狱。他尝试着与杜艳艳交谈,请她放自己离开,或是让他去找一份工。可杜艳艳性格刚硬,她对洛青有着愧疚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让她对洛青的保护欲到达了顶峰。

她知道迫害洛青入狱,并且在监狱之中折磨洛青的黑恶势力不会放过洛青,或许会对他下杀手,而她不愿冒险,更无法忍受无知的路人对于洛青罪犯身份的歧视。

洛青不愿仰人鼻息,更觉得自己一个刚出狱的罪犯居住在范同武和杜艳艳两位公职人员的家里,若是传出去会给他们添上许多麻烦。他几乎下跪祈求杜艳艳放他离开,可却招来了杜艳艳几乎歇斯底里的愤怒。

在她无望的少年时期像天神一般拯救她的小老师如今如此自然地双膝触地,佝偻着身体乞求,像是在反复的暴力中学会伏低做小的野狗。杜艳艳心里升起火气,指甲几乎掐进洛青的皮肉,将他推搡进客卧,用被褥将他捆缚在床上。

若不是范同武恰好在这个时候回家,阻止了杜艳艳,洛青或许又会陷入恐惧的深渊。附在他身上面目狰狞的杜艳艳让他觉得陌生,他吓得噤若寒蝉,只觉得拳脚或者更糟的东西就要落在他身上。

范同武安抚好了未婚妻,神色复杂地抱臂靠在客房的房门上,看着脸色惨白,眼神惊慌的洛青。

多日相处,再加上他复查当年之事,他已经不会把眼前饱受摧残的男人和罪犯联系在一起了。杜艳艳是对的,她的老师和光同尘,一身正气,是被迫害才沦落到这个境地。

“你当年是因为手里有落霞镇人口拐卖的证据,才被陷害入狱的吧?我查了你当年的卷宗,提供证据的人一半因为落霞镇一年前人口买卖罪被捕入狱。”

他话说到此处,洛青已经浑身颤抖不止,将自己缩成一小团,双手抱住脑袋,动弹不得。

“我...我犯了强女干罪。我犯了强女干罪...”

他喃喃重复着,就像当年他被迫认罪时一样。范同武脸上带着讥诮,眼里却滑过一丝深切的不忍:

“得了吧,你这样的文化人,被别人强女干还差不多。艳艳也能轻易把你——呃。”

他突然止住话头,尴尬地擡手挠挠头。他自己未婚妻疑似对眼前的男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他还差点儿开了两人的黄腔,实在是头顶冒绿光,贱得慌。

看着浑浑噩噩的洛青,他转身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又拿出两片安眠药递给他,说道:

“艳艳工作压力大,你别见怪。但她有一点说得没错,你留在家里比较好。如今你这样的身份和状态不好找工作,即便你是京大的学生也没用,正经地方不会要你,出苦力的活计,艳艳也舍不得。这房子又不要钱。”

见洛青神智不清,他索性将安眠药塞进洛青口中,又强硬地喂下牛奶。他本就是长在军属大院的粗人,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动作也简单粗暴。

次日,杜艳艳只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而洛青不得不接受她强硬的安排。三人就这么接连度过了几个月,洛青从一开始的恐惧,到后来小心翼翼地用厨房为两人准备食物,打扫房间。他只是想稍微报偿一点儿他们的恩情,却让杜艳艳看到了将他留在家里的希望,而范同武不知为何,对此事保持了默认的态度。

半年后,洛青在反复请求中,终于被允许出门,但仍不被允许务工。他没办法,只能在范同武和杜艳艳有空时,被两人带出屋子,或是去买食材,或是去看新奇的表演。

接近千禧年,城市建设高速发展,一切都日新月异。洛青懵懂地走在街上,一只手腕被杜艳艳死死扣着,另一只手中握着一只范同武买来的冰激凌。粘稠的牛乳液化掉了,落在他泛红的指尖。

可好景不长,范同武的父母终于对儿子妥协,接受了杜艳艳这个出身十分低微的儿媳。家里答应为他们办婚事,可却也发现了杜艳艳这个年纪不大的“族亲”洛青一直和他们小夫妻同住的事实。

范家家大业大,范同武的祖父还没有退下来,虽然比不上九十年代发家的商户那么豪横,但也不缺一套房子给儿媳的亲戚住。可不知怎么回事,小两口并不愿意让洛青搬出去,惹得长辈十分莫名。

范同武的母亲最终在市老年大学为洛青安排了一个打扫庭院的工作,这个工作是有员工住宿福利的。可无论是范同武还是杜艳艳,都没有跟洛青提及的意思。范母在两人不在家时上门,还被大门上的锁挡在了门外。

她叫警务员将门锁敲开,皱着眉进入了儿子与儿媳的房子。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才将目光落在了局促不安,自惭形秽却难掩出尘容貌的洛青身上。

她看着门外的锁,怎么还不明白事情和她预测的有所不同。或许不是什么不要脸的落魄亲戚死皮赖脸地占便宜,而真相恐怕更难以让人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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