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二周目第六十七天
凯撒第一次发现闻时月是一杯倒,是在某个私人庆功宴上。
彼时他们刚确认关系不久,闻时月在他的默许下抿了小半杯香槟。
一刻钟后,这位在战场上冷静犀利的新星,就像只被烘软了骨头的猫,整个人挂在了凯撒的手臂上。
脸颊绯红,眼神湿漉,用平时绝不会用的软糯鼻音一遍遍叫他:
“凯撒……凯撒……”
宾客们起哄大笑,凯撒面上维持着惯常的冷静,手臂却稳稳地托住她下滑的身体,将她带离了喧嚣。
从那以后,凯撒便严格限制她的酒精摄入。
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存了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
因为闻时月醉酒后的样子,只给他一个人看。
平日里那个训练时一丝不苟、接受采访时滴水不漏、甚至在他偶尔过度索求时会冷静推开他的闻时月,只有在酒精的催化下,才会卸下所有防备。
她会主动钻进他怀里,用发顶蹭他的下巴;会搂着他的脖子,用气声在他耳边一遍遍说“喜欢你”;会仰起头,用那双蒙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无声地索吻。
那些清醒时绝不会展露的依赖与娇憨,是凯撒在千杯不醉的清醒中,独自享有的、短暂而珍贵的战利品。
他习惯于在她微醺时,将她揽在身前,耐心地、一遍遍地低声诱哄:
“时月,我是谁?”
“……凯撒。”
“乖。要什么?说出来。”
而她总会如愿得到他的吻,和他的拥抱。
后来,随着闻时月声名日盛,不可避免地被卷入更多需要举杯的场合。
凯撒看着她从最初的勉强应付,到后来的游刃有余,心中那份独占的隐秘快乐,也随着她酒量的增长而逐渐流逝。
直到某次家宴,气氛正好,两人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瓶红酒。
凯撒放下酒杯,习惯性地侧身,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依偎过来。
可闻时月只是平静地拿起醒酒器,为他添上一点,又为自己斟满。
她的眼神清亮,姿态从容,除了眼尾有一抹极淡的绯色,几乎看不出任何醉意。
“还要吗?”
她甚至抬眼问他,语气如常。
凯撒微微一怔。
他看着她,下意识抬手,指尖快要触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却停顿在半空。
没有预期的温热柔软,没有依赖的蹭动,没有朦胧渴求的眼神。
他看着她清明冷静的灰色眼眸,那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轮廓,也映出了他此刻那一丝未来得及掩饰的……失落。
心间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妙的遗憾。
唉。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端起酒杯,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不能再看到她冲他撒娇要亲亲的样子了。
那个只属于他的一杯倒的闻时月,终究是长大了。
闻时月看着他仰头饮酒时滚动的喉结,和他放下酒杯后恢复如常的冷峻侧脸,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酒瓶。
“最后一杯,”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陪我。”
凯撒看向她。
她举起酒杯,没有与他碰杯,而是径直将手臂穿过他端杯的手臂。
一个交杯酒的姿势。
在凯撒略带错愕的注视下,闻时月仰头饮尽。
然后,她放下空杯,趁着他怔神的刹那,凑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残留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她退开些许,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同于醉态的红晕,眼神却依旧清醒而坚定。
“凯撒,”
她低声说,带着一点点得逞的笑意,和全然的认真,“我现在很清醒。”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清醒的闻时月,也想对你做的事。”
凯撒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