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 金笼雪衣 - 不似桂酒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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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回忆

“皇兄,你放了我吧。”

嘉穗刚经历过一场过烈的青事,一时半会擡不起脚踝和手腕,强撑着坐起,及腰的黑发沿着削瘦的肩膀滑落,遮住她一束纤腰,和满背白雪红梅的吻痕。

她腰肢酸软,跪坐着似也要倒下去,身子一歪,姜献修长的大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纤弱的胳膊。

他俯身挽起她的腰,贴近她红晕未消的脸庞,她口中呼出的香气清清甜甜,像含着丁香一般。

他下意识贴得更近,盯着她微肿的唇瓣,“你说什么?”

嘉穗已和他做过最亲密的事,但仍不习惯他忽然近身,浓郁的男性气息倾轧而来,铺天盖地令她喘不上气。

她不禁朝后仰去,无力的指尖攀上姜献的衣带,娴熟系上,只怕对自己的衣物,都没有对他的这么熟悉。

他靠得太近了,嘉穗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她低着头,轻咬嘴唇,“皇兄,我有心仪之人了,父皇也答应我,虽然我并非皇室所出,但仍会看在养育多年的份上,许我以公主之衔出嫁。”

她像已下定决心,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低的,柔弱却倔强的重复了一遍,“你放了我吧。”

姜献嘴角挑了下,他看向嘉穗秀气的纤颈上的咬痕,“你是这么想的?”

一个时辰前,她还在因为他咬了她而不住啼哭,又被他捂着嘴攀上极乐,很快双眼失神,嘴唇微张着没有了声音,只剩下低弱的呼吸抽气声在薄薄的身体中被蛮力挤压出来。

他还担心是否会弄坏她了,抱着她喂了蜂蜜水润喉方继续,不过才多会儿功夫,她又能低柔婉转,嗓音甜美的说出令他生气的话了。

不应该太心疼她的。

才让她恃宠而骄,忘了当初她求到他跟前的狼狈相,多可怜,又多可恨。

嘉穗悄悄看了他一眼,撞入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垂头,只露出一对红红的耳朵尖,“托皇兄的福,萧贵妃已死,我娘亲的仇已经报了,皇兄所求之物……无非我这具身体,三月之期已到,皇兄是否可以、可以……”

放过我?

三个月,她从公主沦为太子枕畔不可告人的宠姬,夜夜乘坐一顶小轿自内宫被送往东宫,宽衣解带,以色侍人,被姜献从指尖催折的一朵白栀子,变成糜丽娇媚的红芍药。

白日见了面依旧是远远行礼,点到为止的客气,入夜后的耳鬓厮磨,男欢女爱,是他们心照不宣,清醒沉沦的选择。

姜献未曾说话,良久,就在嘉穗在这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挨得鼻尖沁汗时,姜献才冷淡地道:“你既这么希望,便如你所愿吧。”

呼。

嘉穗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的身躯犹如被拉满的弓忽然松开,手腕上的金钏和玉镯相互碰撞发出叮琅之声。

她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得到他的允准后扬了起来,美如弯月。

姜献这才发觉她今日未曾上妆。

过去委身的三个月,她无一夜不是妆容精致,衣着华美而来,唯恐令他不喜。

他其实对那些外在的锦绣并不在意,他做那事时只爱端详她的眼睛,女子的眼瞳又上不得妆,那对潮湿圆润的黑眼珠里,只映出他攻陷她的身影。

睁大就是疼了,眯起就是羞了,含泪就是受不住了,失神,那一定就是觉得很快活。

她以为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他看不出,其实他掐着她的脖颈看得一清二楚,又总为她眼底真挚可怜的情绪打动,每每总怜惜着放过她一次。

今夜没有上妆,素面朝天,衣裳也简单,月色的一身,没有什么修饰,好在不算笨,手腕上还戴着他赐的玉镯和臂钏,迷惑了他,让他误以为,她今日也用心打扮了。

忘了她本身就那么纤弱美丽,脂粉只掩饰了她的灵气,素脸含泪的样子才真叫绝色。

瞧着嘉穗那自以为不明显,实则太明显的松懈动作,姜献沉了眼,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今夜来时,就做好了要和他斩断情缘的打算呢,掐指一算,今夜确实是他和她约定的三月之期最后一晚。

她是不是早就掐着日子等这一天了,所以装不下去了,脱了锦衣,弃了妆容,只等他松口,就做回她自己,而不是他夜夜访问的玉软花柔。

所以,在他情动失神唤她穗娘给她全部的时候,在他掐着她的腰肢询问她是否有再往上高攀一阶的念头时,她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和隐忍的呜咽。

他就差明着贴在她的耳边问她要不要永远做他的人了,如果她点头,天亮时他便会前去请旨,给她名分。

嘉穗只睁着润润的眼睛,软软看着他,看得他气息凌乱,埋头用更狠的力道掩饰他的狼狈。

他以为她还不知事,不想她是故意的。

她不想。

她不爱他。

她始终不肯改口唤他更亲近一点的字眼,被他罚得哭出来,也咬唇硬声唤他皇兄,不肯逾矩半步,哪怕更令人不齿的事都做过八百回了。

兄妹之间,也会做那种事吗?

得到姜献的允准,嘉穗的面庞在黑暗中仍能看见笑容,她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浑身洋溢着解脱般的快乐,让姜献疑心他若是不在,她是不是能高兴得当场舞一曲教坊新排的踏歌舞。

“多谢皇兄成全。”

她想利利落落站起来,腰传来的酥酸让她下意识叫了声,又连忙闭上嘴,捂着胸口,弯腰去拾地上的小衣。

这件事之前都是姜献帮她做的,包括清理身子,穿衣穿鞋,抱她坐上回宫的小轿,都是他亲力亲为,她只需靠在他胸前补觉,聆听他强而稳健的心跳就行。

可今日小衣不知被姜献丢哪里去了,她找不到,双腿无力蹲不住太久,浅浅跪坐下来,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有些寒凉,她瑟缩了下。

下一秒,勾着小衣的大手,出现在她面前。

“找这个?”他站在她的面前,早已穿好衣裳,下摆的暗金色龙纹狰狞盘绕,在夜色中闪烁着粼粼的光泽,他和那袍上的龙一般,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银红小衣,悬在他骨骼分明的指尖,有风拂过,小衣柔软的布料飘了飘,仍被他稳稳勾着,垂在她眼前。

嘉穗面前倏地浮现出,他在镜中是如何用这双批书搭弓的手,惹荼靡,摘红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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