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提纯元素
“提纯元素一直是学校里最大最热门的研究方向，参与其中的人自然庞杂众多，但等林瀚发表课题之后，那些人只能变更课题或者转换研究方向，毕竟竞争者太强，作为他的对手压力山大，这其实也不太好。”万古锡说这话的时候隐隐有些担忧。“怎么了？”
“一个人表现得太优秀了，就容易砸同行的饭碗。就比如同样是街头上耍把戏卖艺的，一个还在那翻跟头转圈圈呢，一个就已经开始口中吞剑胸口碎大石了，你让同行们怎么活？”
常星留微微汗颜，心说学长你这比喻真是清新脱俗，获益匪浅。
“你是说他太优秀了，让别人都不敢和他为伍？”
“何止是为伍，没有人敢和他研究同一个课题，那不是自取其辱吗？”万古锡说。
“原来他也是个孤独的孩子啊……”常星留远远的目光落在讲台上，林瀚一个人站在百人包围圈之中，像是孤立无援的骑士面临万军重围，单薄的身影像是一座孤岛，又傲骨挺立。
常星留顿了半晌，他在这个男孩身上体会到一股特别的感觉，是他最为长久也最为熟悉的孤独感，但本质上男孩又和常星留不一样，常星留是赶不及众人所以落伍的孤独，而男孩是过于优秀把众人皆甩在身后孤单地领跑着。
常星留不知道他和男孩算不算同类人，这很像他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幸福的人大多类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幸福的人围聚温暖，不幸的人却不能心心相惜。
常星留回过神来，听到林瀚已经讲了很长的一段了，他身边的光团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常星留才明白那些光团代表着什么，是各种变化中的元素，林瀚在为大家模拟时诀发动时元素的流动和变化。
“在提纯元素的记载中，一直有提到有种被称作是血恒石的物质，它被视作为最优良的提纯物质，还有文献称这种石头为‘贤者之石’，但那涉及到了炼金领域，我们并不熟悉……”林瀚平缓地往下演说，众人听得很是认真，唯独常星留像是屁股下装了弹簧般，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血恒石？”常星留惊呼出声，他居然在这里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是啊，十分稀有的一种物质，据说能够提纯元素，让时诀能力更接近于纯元素的能力，最次也是解除时诀释放的限制，但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没有人亲眼见过。”万古锡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就像叶公摇头叹息说我这个人啥也不爱就是喜欢龙可惜家里也没机会养上一只。
常星留不敢吭声，更不敢说他见过，因为那块石头已经成了他一个朋友的陪葬品了，现在估计深埋在坍塌的遗迹之下，永世不见天日。
看着在座的学生听得津津有味，从他们脸上向往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对血恒石是多么地向往。常星留心里却不这么想，比尔就是为了血恒石而死的，而人的生命比起来，血恒石什么的，纯元素什么的，真有那么重要吗？
他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他要是这么说了，估计旁边那些痴迷的学生会群起而攻之，责骂他暴殄天物。
常星留想了想，换了一个话题，“你们似乎很在意纯净的元素？”
万古锡一副看外星人的样子看着他，就连边上听到这话的学生也扭过头来，看常星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披着人皮的火鸡，或者未开化的单细胞生物。
“当然在意了！”万古锡眼睛瞪得老大，又压低了声音，“下次可别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他们会把你当傻子的！你不知道纯净元素是多么稀缺，这座岛上百名师生，除了校长没人能拥有纯净的元素时诀！纯元素发挥的威力是无比强大的，你根本想象不到。”
常星留被呛得没声，心说我当然想象不到，因为我根本不用想！要是我说我每天都要跟一个会用纯净木元素的人朝夕相处，不知道会不会又得挨一顿揍。
演讲似乎进行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环，讲台上的光团忽然消失了许多，只剩下两个光团相对漂浮着，一红一蓝，悬浮在林瀚的两只手上，像是一场魔法。
常星留看颜色也算能分辨出来，红的代表火元素，蓝的代表水元素，这时就听到林瀚那平稳又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说道：“经过了大量的实验研究，元素的提纯需要经过浓缩、精炼、压入、融合四个步骤，这次的演示只是理想状态下，实际上我们融合的元素是不纯净的，含有大量的杂质……”
他这么说着，两手上的两个光团都变得黯淡了一些，上面开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点，以此示意为“杂质”。在常星留看来，那两个光团更像是两杯掺了不少珍珠的西瓜汁和蓝莓汁……
总之西瓜汁和蓝莓汁，啊不是，不纯的火元素和水元素在林瀚的手中开始变化，光团不断翻滚，像是煮沸了的开水，那是两团悬空的液球，随着翻滚后，杂质开始沉降在底部，但没有从光团中彻底剔除。
林瀚又继续说道：“这时候我们将两种元素融合，再进行提纯……”
他说话的时候，两只手相互靠拢，最后双手十字相扣，将两个光团也彻底地融合在了一起，红蓝色的液球融成了一个较大的液球，但颜色就变得浑浊漆黑，像是一颗大的墨水球。
“紧接着就是淡化……”
话还没说完，突然轰的一声，墨水球忽然涨破，巨大的能量从那颗球中喷涌而出，向着讲台的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在众人看来，林瀚无异于是在台上引爆了一颗核弹！紧随着强大的冲击波把在场所有人的身子狠狠地砸在座椅上，常星留一个没注意脑袋猛地向后仰倒，他甚至听到了脖子里传来咔嚓一声，他怀疑脖子是断掉了。
常星留感觉自己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还有十几颗小核弹在他的脑海里炸响，把他的意识炸成一片虚无。迷糊中，他似乎听到司徒校长焦急的喊声：“老袁！赶紧把那玩意关了！该死的，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让他鼓捣出了引爆核弹的阵势？”
林瀚平稳却又无奈的声音跟着传来：“实验总是伴随着风险。”
几秒钟过后，作用在他们身上的那股强大的压力忽然散去了，常星留坐直了身子，除了脖颈和肩膀还有些酸疼之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其他人也是一样，揉揉脖子和胳膊，仿佛刚才那场就发生在眼前的大爆炸只是一场幻梦。
“什么情况？”常星留还在云里雾里，弄不清楚状况，“你们每次典礼都弄得这么‘隆重’吗？”
“这次是个意外！”万古锡也被震得脑袋发晕，使劲地用手掌撑着脑袋，似乎是担心头从脖子上掉下来，“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到直接把火元素和水元素相互融合，那可是两个极端的元素，谁都不敢这么乱来，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天才和疯子总是惊人的类似。
“吓得我刚才真的以为爆炸了！”常星留缩缩脖子，仍然有些后怕。
“不是以为……”万古锡扯动了嘴角，露出苦笑，“我就说前阵子西南部的阿刻戎林外围为什么会出现疑似爆炸的现象，一开始学校还认为是外敌入侵，没想到是他搞出来的。”
常星留惊得呼吸都停止了，“他真的这么干过？在现实里？”
万古锡艰难地点头，“我真想告诉你没有，可是我不能。你在讲台上看到的光团说白了只是演示系统，并不是真实的存在，但学校里的学术研究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上，他们研究课题的时候就会一定用实验结果去论证理论，所以他是真的有试着让水火元素相容来达到提纯元素的目的。”
“那为什么还是爆炸了？”
万古锡耸了耸肩，“实验也不是能百分百成功的，学术要有献身精神。”
常星留苦笑，感情这货是拿这次演示也当成是一次实验了，看着林瀚那张麻木的脸，估计心里想的是“哎呀又失败了算了把实验数据记一下回去再改良一下”。
“话说这演示系统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场爆炸感觉好真实啊！”常星留仍然心有余悸。
“是政教主任的时诀，这种方式能更为直观地表达学术研究的课题内容，观看者能像是身临其境一般，所以你感受到的爆炸也很真实，只不过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小股的冲击力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政教主任？你是说老袁么？他的时诀不是复写吗？”常星留还记得他在飞机厕所里听到的话。
“复写？”万古锡不屑地哼了一声，“哪有这么简单！那个男人的时诀能力是最复杂的，神秘程度仅次于校长，虽然他的时诀简单说起来就一个词‘具象化’，但这简直就是一个bug！与其说是一种时诀，不如说是一种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