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羊肉战争
白自成军虽然只有400人抵达了草原，但是实际上从银州出发时有1000人，其余600人已经在沙漠中建立起一条物资运输通道，所有14个水源补给点都是运输通道的节点，配有信鸽保持通信。
在首批200名匈人俘虏被押送前往银州的时候，白自成令人宰杀了20只羊让400将士饱餐一顿。
饭后，白自成进行了一场能载入史册的演讲:“将士们，朝廷把银州划给了我们，银州有山有水有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发财的好地方，可惜匈人要和我们过不去，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干死他们！”
“杀光匈人！”
…………
400名甲士吼声震天，现场唯一的匈人卡库姆眼角直跳。
白自成继续道:“为了在银州立足，我把所有家底都换成了你们手里的刀，身上的甲，因为我知道，没有刀甲，银钱再多也是给匈人准备的。实话说要是此行抢不到足够的东西，我们未必有粮食撑到今年秋天，要是抢得东西够多，大家的妻儿父老也有机会吃到羊肉，大家有没有信心干一票大的买卖？”
“有！”
“有！”
“有！”
……
实话说，刚才众人虽然吃了羊肉，但是并没吃出什么好赖，原因无他，没有香料不说，连盐都几乎没有。但是众人依然很满足，绝大多数人别说自己了，祖上推几辈人都没吃过羊肉，一则大虞的羊肉确实贵，二来是在大虞吃羊肉可能惹祸。
大虞开国时曾有法令，有官位有功名者才能吃羊，这条奇怪的法令执行得颇为严格。立国五十年后，不知是何原因，这条法令开始形同虚设，无数平民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吃羊肉到后来的落落大方，官府也从未搭理此事。后来，有几名倒霉蛋吃羊时遇到一名心情不好的贵族，贵族说你什么身份敢和我吃一样的羊？贵族将几位平民一顿狠揍，平民挨了打去官府状告贵族，结果又被官府打了一顿。这倒不是官府偏袒贵族，当时官府的老爷也算铁面无私，官声极好，要不几位平民也不敢状告贵族啊。
吃羊的人挨了打还无处申冤，此事作为一个乐子传遍了大江南北，后来甚至有纨绔子弟开始到处揍吃羊的平民取乐。挨揍的人多了，再也没平民敢光天化日之下吃羊了。要说人都有逆反心理，你越不让我干啥，我就越想干啥，于是平民想吃羊的想法被大虞律法强行压下但从未断绝。
白自成这番类似土匪的讲话对以后的天下大势造成了深远影响，史书记载白自成率军跨过沙漠后，缺衣少食，缴获羊数只，众将士分食羊肉后，白自成历数了匈人十大罪状，众将士义愤填膺，决定为中原奋力一战，史称“羊肉讲话”。
“羊肉讲话”后，白自成亲率400甲士孤军深入，击溃并俘虏了3倍余己的匈人，每战，白自成必冲锋在前，身先士卒。匈人眼见无法取胜，调来数千精锐围剿，白自成料敌先机且战且退，最终甩开追兵顺利撤回银州，400甲士无人身亡，白家军一战成名。
史书和事实总是有一丢丢差距的。白自成在羊肉讲话后带领400名热情高涨的甲士4天突袭了5个小部落，卡库姆得了白自成的承诺，每获得10名匈人俘虏就给他1亩土地，卡库姆出卖同胞那是相当干脆，又是出谋划策在哪里布置兵力合围，在哪里布置绊马索，又是充当使者前去劝降，导致后面5个被袭的小部落连一匹马都没有逃出去。
白自成对卡库姆的彻底叛变感到惊讶，卡库姆坦然交代了原因。自己部落搞丢了代养的数百只牛羊，估计得把全族的命赔给扈尔部（卡库姆部接受扈尔部的庇护），自己部落如果在草原会被扈尔部剿杀，如果去了银州，会被银州人孤立。多拉几个小部落下水能分摊压力。白自成不得不佩服，这家伙说得好有道理。
由于不需要拷问后面几个部落的情报，卡库姆又提供了一个安全快速的押送方法，白自成率军从合围到押送俘虏启程，几乎能在一个时辰内搞定。卡库姆的方法也简单，只要收缴了部落的兵器，然后赶走牛羊，给剩余的匈人一张去银州的地图，他们自己就马不停蹄的赶赴银州了。白自成当然信不过这个法子，一路都派人监视着被押送的匈人，生怕这些匈人玩什么幺蛾子，结果后续传来的消息证实了卡库姆的话，匈人两条腿往银州跑的速度比他们骑马都快。
面对白自成惊讶的表情，卡库姆给出了解释。他们丢了牛羊，又没了武器，只能等着被扈尔部杀死了。快点跨过沙漠去银州还有一线生机，呆在草原就是死路一条。短短几天，白自成已经被震惊了好多次了，这些人就没什么故土难离的情绪或者投敌卖国的羞愧吗？卡库姆给了白自成一个白眼:“游牧民族本就是逐水草而居，哪来的故土难离？要是银州有肥美的水草，他们早几百年就赶着牛羊去了。投敌卖国更不存在，匈人轩人本就一支，轩人到了草原放牧牛羊就是匈人，匈人到了中原拿起锄头就是轩人。”
愉快的劫掠时间很短暂，根据卡库姆的情报，扈尔部大约每隔10天就会派出一名巡视员巡视领地内的小部族放牧情况，防止小部族干活懈怠，虽说他们对小部落的惩罚很严厉，一般没有小部落敢对代养的牲畜三心二意，但是小部落毕竟要啥没啥，真造成严重后果了也赔不起东西，即便杀光他们也弥补不了自己部落的损失，所以各大部落都更倾向于防患于未然。
卡库姆提供的情报有一点让白自成头疼，扈尔部的巡视员是间隔10天派出一名的，但是人员不固定，每个人喜好不同，导致巡视路线也不一样。扈尔部只让巡视员10天内巡视完辖区内的所有小部落，导致巡视员甲最后巡视的小部落可能是巡视员乙最先巡视的小部落。同一个小部落可能在2-3天内接到2名巡视员，也可能两名巡视员的间隔是20天。对于小部落来说，巡视员啥时候来区别不大，对于搞劫掠的白自成来说，影响太大了。更要命的是，卡库姆不用日历，所以也无法说清楚巡视员到底是每月几号派出来的，想推算一个大概时间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