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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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音刚落,周遭立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莫非,这位姑娘并非朝廷派来的大夫,而是顾小将军的...情人?
难怪,适才顾小将军一反常态,迫使他们穿上衣裳。
而在慕大夫来到军营前,他可素来不会管这么多。
慕安宁不自在地动了动被少年遏制住的手臂,轻轻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挪开目光:“我没有...不理你。”
她只是,不知该以何姿态去面对他。
顾淮之听到这话,眼底那抹委屈更甚,但又不能责怪她,只是问:“那你为何不帮我上药,却...却来帮他们?”
依他对她的了解,她应当会因为他救了她一条命,而对他心生一点怜悯之心。
虽说,他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但心底仍有些不快。
她竟这般绝情,一心只想嫁给谭文淮,以至于纵然他为她受了伤,她如今都不管不顾,只想同他撇开关系?
慕安宁一噎,下意识朝着四周的几十名将士看去,只见他们皆眼巴巴盯着她与顾淮之,眼底的八卦之意就快要溢出。
她还听到,有几名将士窃窃私语道:“顾小将军这是在同弟兄们争风吃醋?”
“嘘嘘嘘,别吵。听听慕大夫怎么作答...”
顾淮之凝视着她一排微微颤动的眼睫,又看了眼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
显然,她有点为难,但他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慕安宁身子绷得紧紧的,迫使自己不去想三日前的那一夜,语气平稳道:“世子所伤之处,我不便查看,还是让医师看为好。”
她如今帮人上药,不过是因为人手紧缺,而且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会去看男子的裸.身。
“阿宁,你怕什么。”顾淮之顿了顿,眉梢微微扬起,语气闷闷地补充了一句:“你从前又不是没看过...”
她以往分明也给他的这一处上过药,为何如今就不可了?
而且,她竟还给那么多男子上药,偏偏就是不给他上。
原本有几名将士还在低语,但听到这话,顿时闭起了嘴,耳朵竖得更高了。
就连离得近的一名医师,也不自觉放慢了手中动作。
他们很多都并非京中人士,只有些许住在上京,知晓些缘故。
而今在这沉闷的军营中,难得有乐子可看,可不要好好看看,一点都不想错过。
慕安宁听到少年提及从前,脸色渐渐被日头晒得升了温,扭过头,轻声说了一句:“...如今不同。”
瞧着顾淮之的模样,应t当并不知晓那晚,他们二人不小心亲上那一回事。
她这几日虽刻意试图忘记,不将这事当一回事,但仍会不由自主想起这件只有婚后才能做得事。
更别提此刻,他就站在她面前。
顾淮之的心猛地一揪,眸子深深地盯着少女恬静的面庞。
她果真是因为谭文淮,才这般对他,但他却无可奈何,也不能怪她。
是他自己不慎丢了她。
但他还是想再争取一回,毕竟,原本他以为那日在济世堂门前,会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
而如今,上天竟又将她带到他身边。
这是否意味着,他们两人的缘还并未彻底了断?
正当少男少女立在树阴下不动时,忽地有几道笑声响起。
将士们相视而笑,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顾小将军,竟在一位小女娘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触怒她。
他们仿佛已经能看到,他成婚后的模样。
顾淮之朝着笑声源头看去,眯了眯眼,待将士们被他警告的眼神吓得止了声,才闷声道:“阿宁,你去忙吧。”
慕安宁紧攥着衣摆的手刚一松,却不想,少年直接靠在一旁的树边,眼含笑意,道:“我陪你。”
既然她执意要为人上药,他再阻拦也只会让她生闷气,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盯着那几名将士,以免又有人脱衣裳,污了阿宁的眼睛。
慕安宁张了张口,才想让他去歇着,以免伤情恶化,但望着少年灼灼的眼神,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
“呜呜呜,都怪你。”洛芝嫣蹲在地上,热得直冒汗,一双手又是抹泪,又是擦额前的汗珠:“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她现在后悔了,悔得不得了。
她就不该不听春桃的劝告,跟谭文淮去什么边关。
如今好了,淮哥哥没找着,他们还迷路了,而春桃还跟着那群医师,也不知现下下落如何。
谭文淮盯着少女的发旋,想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他自己心底也无比焦急,也是第一回面对这种事。
几月前,他带着仆从,从江南前往上京,虽不熟悉路况,但好歹知晓要往哪走。
而此刻,他既不知晓路况,也不知该往哪走,一时也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