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他对你好吗

3号下午，飞机落地在了川城机场。

相较于西城，川城的温度更加适宜一些，再加上晴空万里，三个人一路都在讨论着沿途的风景。

上一次回来，是母亲过世时，可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却像是间隔了很久，因为门口总坐着聊天的那几个奶奶再也看不到了。

旧厂区的房子好似年迈又佝偻的老人，对比不远处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这里也像是门口的那些老奶奶一样，终有一天要去另一个地方。

冯婉婉进小区时，明显的又感觉到年轻人和小孩子多了起来，多是在外工作国庆回来探亲的年轻人。

她喊门口正摆龙门阵的方嬢嬢，方嬢嬢却看着她半晌认不出来。她说自己是冯婉婉后，方嬢嬢的脸上才露出了欣喜，拉着她的手左瞧右瞧，稀罕的不得了。

“这是你的娃儿？”

“是的。”她半弯着腰，看了一眼小树，教他叫奶奶。

“奶奶好！”

“哎，你好你好！”

“徐嬢嬢和罗嬢嬢嘞？咋个不见她们来摆龙门阵咯？”

说起徐嬢嬢和罗嬢嬢，这位姓方的嬢嬢叹了声气，“徐嬢嬢上个月有天晚上，和我们摆龙门阵回去没得多久就晕倒了，拉到医院说是心梗了，没得了。罗嬢嬢嘛，老年痴呆了，被她的娃儿接走了……”

方嬢嬢在说到这些时，语气里透着一种无奈，甚至在说起罗嬢嬢被儿子接走时，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来。

“这个样子啊……”

冯婉婉也轻声叹了口气。住在这小区里的，大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多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很少有人愿意待在这样的小城市里。

“你老汉儿中午还在你们楼下晒太阳嘞，不晓得现在是不是上楼了。”

“哦，好的，谢谢嬢嬢了，我去看看！”

顾望和儿子全程在旁边拘束的听着她和几个嬢嬢的对话，直到她起身，才跟着又一起往小区里走。

“你们方言也挺好听过的！”他边走边说。

“小时候会觉得说方言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每次进城或者有别的学校的同学来做交流，他们都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后来参加工作，在见过了很多所谓的‘世面’后，才觉得当初自己有那样的想法多幼稚。现在会觉得方言最有韵味，出差去外地，听到当地人说方言，会觉得那也是一种文化的魅力！”

他赞同的点头，开玩笑说：“那怎么办？小树既不会说川城方言，也不会说西城方言，倒是满口的京北味儿。”

“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她也开玩笑的说，然后看了一眼满脸新奇的儿子。

拧钥匙开门时，她见父亲正一个人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抽着他那个老烟袋，便喊了声爸。

顾望也跟着喊了一声，但没有她的声音大。

看见女儿一家回来，冯争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赶紧将烟捻灭，起身跛着要去开窗户通风。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他表现的既紧张又小心。

顾望先他一步过去将窗户都打开，又将大门敞开着通了一会儿风。

“我给你打电话了，没打通，估计房间里信号不好，想着你肯定在家，就直接回来了！”

冯婉婉一边回答，一边将回来买的大包小包的从箱子里和袋子里往外拿。

顾望拍了拍儿子的脑袋，示意他叫人。

“外公！”

“哎！”冯争笑着跛着腿过来，想给外孙去柜子里拿吃的。

“你们晚饭还没吃吧？我去买菜，晚上给你们烧几个菜，包点抄手吃吧。”

“不忙了爸爸，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或者我们出去吃，好久没吃东头那家嬢嬢的跷脚牛肉了。”

“那也行，你们先坐嘛，我去烧水！”

顾望一直站着，只要冯婉婉不坐，他也就不坐。

倒是儿子，好奇的看看这看看那的，熟络了之后便追在外公身后好奇他那个老烟袋。

晚饭四个人去了街东头的跷脚牛肉店，这是冯婉婉上学时候最喜欢吃的，但也几乎几个月才能吃上一次。

顾望和小树的口味更偏清淡一些，冯婉婉给他俩点了红烧味。但没想到的是，小树辣的嘻溜嘻溜的，却还是一口接一口的不肯放下筷子。

晚上冯婉婉和儿子睡在自己的房间里，顾望则在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这一晚，因为路途奔波的疲惫，大家甚至没有促膝长谈便早早的就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冯婉婉起得很早，见父亲正要出门，便跟了出去。

“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买些菜，早上的新鲜。”他说。

“昨晚睡得早，让他俩睡吧，我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和您一起去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路过楼下，已经有嬢嬢买菜回来了，给她看着自己菜筐里新鲜的蔬菜，说是在哪家买的，可千万别买贵了。

“爸爸，一会儿回来，我带小树和顾望去墓地看看我妈妈，你先在家慢慢择菜着，等我回来我来做哈！”

冯争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开心，点头问她：“幺儿，那个男人，他对你好吗？”

“嗯，好呢，你看！”她说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让他看那枚戒指，“这得好多钱，他给我买的，在京北我住的地方也是他给换的，他对我很好，也对小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说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多年，我一直担心你，但又觉得自己帮你上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