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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压杀(一)

第121章压杀(一)

“启禀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身。”眉眼端正的凌风走了过来,目不斜视。陈令丰跟在他后面,着一身檀色提花缺骻袍,正一边走路一边给肩上的系带打结。

“这就走了?”陈令丰终于穿好了衣服,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小声嘀咕道,“我还没用早膳呢……”

姚知微撂下茶碗,起身,乜了一眼姗姗来迟的陈令丰,唬得他一哆嗦。

“饿着。”

姚知微扔下这句话,率先离开了。凌风看了一眼陈令丰,亦不茍言笑地跟了上去。只有原济不疾不徐地走到陈令丰面前,用欠揍的语气调侃他:“可怜啊,这路还长着呢。殿下吩咐了,赶路要马不停蹄姚,到了再生火做饭。公子快些吧,现在出发,保不齐还能喝上两口新鲜的晨风。”

陈令丰气得咬牙切齿:“你!”

“容在下先走一步了。”

陈令丰对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原家的小子,小爷我迟早要让你好看!”

……

殷姒蒙着面纱,头顶挽了个简单的百合髻,正站在一旁看王府的亲卫给马上鞍。

放眼望去,每一匹骏马皆是膘肥体壮,毛色光亮。它们小小的耳朵尖而立,时不时还会轻轻抖上一抖。姚知微这次带来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也在其中。想着待会要与姚知微一起共骑,殷姒鼓起勇气,提着裙摆朝它走了过去。

谁知,那马忽然甩鬃,后退了一步。耳朵也平平地向后倒去,下垂的漂亮尾巴开始左右摆动。殷姒不明所以,却也看出了它的抗拒,不由愣住了。

她这是……被一匹马给嫌弃了?

“火罐不如千金,脾气很大,”姚知微快步走了过来,将发呆的殷姒往自己身后一拉,“小心,马也是会咬人的。”

“殿下……”殷姒回过神来,在姚知微身后探出头,果然看见那马露出来整齐的两排牙,黑得发亮的鼻子也皱成了一团。看上去一点也不可爱了,但也没那么凶神恶煞。

原济单手摩挲着下巴,思索道:“叫这个名字——火罐,脾气能不大吗?”

姚知微并未搭他的腔。

殷姒望向她,轻轻拉了一下她缠好的护腕,小心翼翼地问:“那它……会让我骑吗?”

“会,骑惯了就好。”

姚知微任由殷姒牵着左腕,向马儿伸出右手。

刚才还敌意满满的火罐即刻立起了耳朵,迈蹄向前,压低了头要去蹭主人的手。谁知姚知微双指一屈,登时赏了它一个脑瓜崩。火罐明显懵了,还没扬起的尾巴迅速耷在了两股间。不知道为什么,殷姒总觉得它看姚知微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十分……委屈。

姚知微抽出被殷姒握住的左腕,转身正对着她,温声道:“好了,去骑吧。本王给你撑着腰,它不敢把你甩下来。”

殷姒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火罐果然没再呲牙咧嘴,只是偏头看着她,眼神幽怨,吐息的声音都变大了不少。

因着殷姒手指的烫伤处上了草药,还绑着两圈纱。姚知微言出必行,果真“撑”着殷姒的腰把她送上了马。随即,她自己擡腿踩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瞬息之间,便落坐在了殷姒身后。

“准备出发。”见姚知微携了殷姒率先上马,原济亦接过从人手中的缰绳,下令启程。

众人领命,翻身上马。

陈令丰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上马的劲儿都没了。还是被凌风托了一把,才没从马背上摔下来。殷姒见状,不由向他投来关怀的目光:“这两日都没见到陈公子,公子是去哪里探查了吗?”

“……”陈令丰好容易坐直了身子,听到殷姒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开心又想起了那晚姚知微的话,一时间,心情跌宕起伏。

前方带路的原济驱马徐行,闻言竟开口替他解围道:“姑娘有所不知,陈公子这两日确有要紧事——”

陈令丰略带感激地朝那人的背影望去,犹在想太阳居然打西边出来了。谁知,他感动到一半,原济就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前夜里我为殿下洗尘,陈公子贪杯,一不小心喝大了。这一睡,就睡到了今日。”

“原公子说的没错,”陈令丰自知出糗,不好辩驳,只能认栽,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语气僵硬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骤然喝到这么好的酒,这才忍不住鲸吞驴饮。”

殷姒偏头望向专心骑马的姚知微,轻声询问:“殿下,这位就是原……”

“正是在下,”原济自马上转过身,望向虚倚在姚知微怀中的殷姒,彬彬有礼道,“原济,问殷姑娘安。”

殷姒颔首回礼:“原公子万福。”

陈令丰策马上前,挨着原济,将他身子扭正,压低声音道:“这便算见过了,你的眼睛可以挪开了。再看,再看殷姑娘也不是你的!”

原济含笑,单手握缰,匀出一只去捉陈令丰的手。陈令丰连忙躲开,扭着身子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和原济拉开了距离。

“你干什么?”

“我想拍拍陈公子的脑袋,听听里面是不是有水声。”

“有病……”

陈令丰翻了个白眼,勒缰让自己的马速度减了下来,准备慢慢缀在队伍后头。殷姒目睹了二人短暂而“亲密”的互动,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想来殿下出手干净利落,陈公子对我的那点心思已被彻底磨灭。

一行人骑着马,出了寨子,沿西南方茂盛的草地里一条不显眼的小径前行。说不显眼,是因为小径上的野草能轻松淹没马蹄。至于旁边那些没有人马经踩踏痕迹的地方,茅草长得比马腕骨还要高。

没走出两里路,一条清浅的山溪自望不见的尽头蜿蜒而出,水声潺潺。在原济的带领下,众人开始缘溪前行。殷姒坐在马背上,举目四望。远处山峦叠翠,近处野旷天低,自然四时之美,尽在不言中。

前春风拂面,后涧边深草弯下腰来蹭她的鞋底。殷姒舍不得闭眼,兀自在姚知微的臂弯中出神。

皇居楼高百尺,檐下天地再宽,也越不过巍峨的群山所撑起的那一片。她自及笈以来,嫁人之后,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无非华清行宫。

她做晋王妃时,天子就因年迈,三年不临东都。而后王贵妃因突发恶疾,仓促离世。天子横刀夺爱,晋王乐见其成。她为活命,不得不委身事君,常伴姚元睿左右。

自此宫墙如银汉,她再也不能亲历长安城中的繁华了。而那偶尔会带她出府,与她扮作寻常夫妻闲逛酒肆灯集的十六郎姚知载——他早被野心和欲|望蒙蔽了双眼,无情地打破了当初亲手为她铸就的美梦……

要怪只怪她太单纯,太无能。

有时,无能为力,何尝不是一种罪过?

“喝水。”正当殷姒要陷入往昔的沉痛时,棕褐色的羊皮水囊伴着姚知微清泠的声音闯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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