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晋江文学城独家 - 太傅,你好凶啊 - 风吹起游鱼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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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独家

作为公主,恶毒的一面很容易展现,譬如责罚下人,太傅这种文臣最是心软斯文,定然看不惯此种欺凌弱小之事。

子桑蕴很快拟出了第二条法子。

是夜,子桑蕴从储物室里翻出自己已经许久未曾碰过的鞭子,小心用手帕擦拭上面的灰尘。

这根鞭子是在她十四岁那年,穆文帝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名为“逐日鞭”,名字起的威武,但实际上却是十分小巧,比寻常的鞭子都要短上两寸,这是穆文帝为了防止她误伤旁人而特意令工匠设计的。

逐日鞭的鞭柄上缝了一圈鹿皮,上面绣着太阳的图案,与一些经文,大概是祈福的意思,子桑蕴用力握了握,感受力道,然后往面前的一个瓷瓶上甩去。

只听得一声脆响,瓷瓶四分五裂。

子桑蕴面颊微微泛红,她自幼不爱琴棋书画,偏生爱执鞭与骑马,这两年大了些,无法再像从前一般自由自在纵马与挥鞭,但每当握住逐日鞭,她的心头总会漫上一股奇异的熟悉感,好像是逐日鞭在呼唤她,让她痛痛快快挥鞭一场。

子桑蕴摸了摸鞭身上钢铁刻成的一个小小‘蕴’字,笑了笑,拿着鞭子回房。

晼晚听见了她挥鞭的动静,此时道:“殿下,奴婢还以为您要忘了这鞭子了。”

子桑蕴将鞭子卷好,“怎么可能忘记?这是父皇送我的生辰礼,只是现在不常用了而已。”

她的额上出了一些汗,晼晚忙去让人擡水来伺候她洗漱,子桑t蕴则是趁机与白雨吩咐了明日要做的事情,白雨连连点头,“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做!”

次日傍晚,日头斜挂城西,一片金霞灿烂。

白雨用帕子沾了沾额头与鬓角,又拍了拍膝盖上垫着的两个厚厚软垫,远远见到了祁酌的身影,便往府门前‘扑通’一跪,抹着帕子凄凄惨惨哭起来,“殿下,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殿下您就绕过奴婢这一回吧!”

为了不叫祁酌认出她来,她特意换上了三等丫环的衣裳,脸上画了厚厚的妆容,帕子一擦,脸上一块白一块黑的。

子桑蕴则是在祁酌走近之时,很适时地出现在白雨面前,一手执鞭,一手叉腰,很霸气的模样,柳眉倒竖,娇斥道:“你这个奴才!连端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竟然将本公主的裙摆弄湿了,看本公主不打死你!”

话落,她开始挥鞭,将逐日鞭挥的虎虎生风,在地面‘噼啪’作响,而白雨则很配合地护着脸蜷缩在地上打滚,“陛下,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白雨叫声之凄厉,令人头皮发麻。

端着木托盘的晼晚低着头,见白雨叫的起劲,嘴角不禁抽了抽,她可算知道为何公主与白雨要瞒着自己了。

这次祁酌回府是与定远侯一起的,定远侯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让太傅看在两家邻居这么多年的份上,在晚上给自家逆子补补课,次次都拿差,他在皇上面前老脸都丢尽了。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道凄厉的叫声打断,定远侯灵机一动,张开臂膀护到祁酌面前,“来者何人!太傅别怕!我定然护你周全。”

被他踩了脚的祁酌将自己的脚挪开,看了他一眼,“不劳烦定远侯了。”

定远侯尴尬一笑,“意外,意外。”

“不过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定远侯伸长脖子张望,“也没听说谁家脾性不好爱罚奴才啊……”

望了一圈,望到公主府门口,定远侯猛地后退一步,又看祁酌,太傅不是碎嘴的人,不怕不怕。

祁酌也看见了那边挥鞭子的子桑蕴,他眉头轻蹙了一下,往前走去。

定远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正想劝劝他别多管闲事,手刚碰到祁酌衣袖,才想起来太傅现在和公主殿下是未婚夫妻。

定远侯若无其事给太傅的衣袖拍了拍灰,算了,大不了再挨皇上一顿骂,唉,他都习惯了。

祁酌在距离公主府还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停下,好像发现了什么,眉头渐渐舒展下来,静静看着子桑蕴。

子桑蕴今日穿着一身蝶黄色百花裙,如一个小太阳一般,耀目,令人移不开眼。

挥着鞭子的她,不知是不是累了的缘故,微微喘着气,两腮上泛着绯色,一双明眸时不时偷偷递来目光。

定远侯本来还捂着眼睛,半晌,他觉得不大对,移开手看过去,如果他没记错,公主殿下起码挥了二三十鞭了,这侍女怎么身上连块皮好像都没破,还有力气在地上滚面团似的滚来滚去。

两人站着像是看戏一样,子桑蕴右手已经酸的都要擡不起来了,她咬了咬牙,又舍不得真的打白雨,于是将白雨的裙摆抽了一下,白雨霎时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哀嚎,一点儿都不像装的。

子桑蕴勾唇,却听定远侯喝了一身‘好!’

在原本的计划中,白雨是准备了沾了颜料的帕子的,但却是等着太傅走近了才用,眼见两人远远站着,她顾不得什么,将袖子里藏的帕子胡乱往脸上一抹,“殿下,奴婢要死了!”

子桑蕴:“今日本公主就打死你这个不长记性的奴婢!”

定远侯与祁酌嘀咕,“公主殿下就是心善,这侍女指不定做了什么错事呢,殿下却连这侍女的皮都没打破,这侍女身上的那点点血估计是她自己在地上蹭出来的。”

祁酌眼眸微微弯着,“嗯”了一声,“对,殿下心善。”

这边,白雨已经滚的没力气了,往地上一趴,不再动弹,就当自己被打死了,子桑蕴也终于能够收鞭,强忍着手酸,对晼晚冷声道:“走,回府!”

晼晚看了眼装死的白雨,对侍卫吩咐道:“把她拖乱葬岗去。”

侍卫领命,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席子把白雨卷了起来,打算绕一圈就回去。

侍卫走后,定远侯有些稀奇地摸了摸地面,被烫了一下,龇牙咧嘴道:“太傅,我就说这天能热死人吧,不如太傅去我府上坐坐?侯府里别的没有,冰是最多的!你看那小侍女,就是被地面烫死的,唉,可惜了,可惜了。”

祁酌淡笑不语,问定远侯,“梁三公子近来在府中忙什么?”

谈到正题上,定远侯忙道:“他还能做什么?除了完成太傅你布置下去的功课,便是斗斗蛐蛐跑跑马,十分听话。”

祁酌拢了拢衣袖,见侍卫又擡着人回来了,于是擡步往府中走,提醒定远侯道:“梁三公子志不在读书,但在作画上却有天赋,若侯爷得闲,不如替梁三公子另外请一名画师回府教导,日后或许有所作为。”

宫中虽说也有书画课,但十日里只有三日有,既然梁修文在这方面有天赋,祁酌并不介意帮一帮他。

闻言,定远侯果然开始思考了起来。

·

子桑蕴已经不记得自己挥了多少鞭,太久没有舞过鞭子的缘故,她的手已经酸到动都不能动,只能让晼晚替自己慢慢揉着。

白雨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回来时,子桑蕴正咬着帕子偷哭,那白嫩嫩的胳膊上泛着红,几只指头蜷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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