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你真把他揍了？揍了！
金哲否定了江波大胆的想法。如果让萧蔷知道他陪着江波去找项东的麻烦，别说萧蔷了，萧月肯定都饶不了他。还是让自己明目张胆的约出来，这不是约架是什么？
“不行啊，这事儿坚决不行！哪能这么鲁莽，这个城市这么小，这会儿揍了他，没几分钟阿姐就知道了，她如果知道了，能饶得了咱俩吗？”金哲拿出读书人的气度，梗着脖子教育江波。
“哎，我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就是见个面，聊聊，怎么就非得揍他了？不揍他我活不了吗我？”江波怕他自己约不出来项东，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未必给他这个面子，死活要拉上金哲，“我就是想问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你们看见萧蔷姐被送来浑身都是血，我都没看到。她怎么就好好的能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倒要问问他项东，他下得去这个手吗？”江波说着说着情绪又开始激动，捏着的拳头恨不得把眼前的墙都搥穿。
金哲恨不得给他面前竖起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这模样，是不揍人的模样吗？此刻十分后悔跟他说了那天萧蔷被送来医院的场景，他没想到江波听完这么激动，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看着江波攥着拳头忍了半天，就当金哲以为他心情已经平复的时候，结果江波又坚决嚷嚷着让金哲把项东这小子给叫出来。
看到自己捅了马蜂窝，金哲心中叫苦不迭，想尽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总算连哄带骗总算给这祖宗送回了科室。
呆在办公室的江波，像一头困兽，在屋里团团打转。他想着萧蔷瘦削的脸，打球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手臂上的淡淡青斑，内心怎么都平静不了。他能确信自己在楼顶救下萧蔷的时候保护的很好，那她上次摔得到底有多严重？即使抑郁症抑制血液循环的速度，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斑痕累累？这头困兽终于还是没有忍耐的住，拨通了项东的电话。
“你好，项东！我是江心洋。”江波打电话开门见山。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项东听到江波的名字显然吓了一跳，不过不是江波想的那种意外，是项东本人听到江波本人给他打电话的意外。
“我想见见你？出来聊聊。”江波约架的气势还是没有掩盖住。
“你想去哪里？”出乎意料的，项东虽然迟疑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虎门桥上咖啡馆怎么样？”轮到江波莫名其妙了，就这么容易？早知道还那么费事磨金哲干嘛呀！
“好，我半小时后到。”项东又迟疑了一下，又答应了。
“好，不见不散。”江波倒有些佩服项东了，什么都不问，就敢来。
挂了电话，江波开车去了虎门桥。
江波面前的咖啡一动没动，有些凉了。项东到的时候，进门看见窗户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气宇轩昂，仔细看，依稀可以分辨出7年前的模样。项东想起往事，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激，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您好，是江医生吧？”
江波抬头看了这个面容憨厚的男子，戴着一副宽边眼镜，不像个曾是公司掌舵人的人，倒像个大学教授，心想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看着一副老实样儿。点了下头，“我是！坐。”
项东虽然已经习惯了别人称呼他项总，可是江波一口一个项东的直呼其名，他丝毫没有不愿意，如今甚至连名字都不屑于叫了，他也不敢说什么，在江波对面坐了下来。
“江医生，您找我什么事？”见江波没好脸色的盯着他，项东试探着问。
“我想问萧淑怡那天去郑氏公司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江波又是开门见山。
项东怎么也没猜到恩人江波，叫他出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他想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又不敢。虽然到目前为止，江波都不知道当年车祸救下来的人是他，可是项东自己知道。他跟着救护车的方向去了医院，只是还没进去医院大门就迎面看到了大伯母下班出来，他反射性的躲到了树丛后。想起大伯母平日对他的态度，又想到自己刚接到通知要去萧氏集团总部，一念之差，项东就从医院门口前溜走了。他和谁都没说过那天发生的事儿。
如今恩人问的是萧蔷的事儿，虽然这件事他也不愿意说，但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如实跟江波说：“那天的情况我并不是特别清楚，其实是郑娇接待的淑怡，萧淑怡女士。”项东会喊萧蔷小名，或者淑怡，发觉失口，连忙改过来。
“郑娇？”江波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金哲、萧月都没提起过项东的现任。
“我，我现在的夫人。”项东低头心虚的解释。
“哦，您继续。”江波想保持面无表情，可还是不自觉地白了他一眼。
“我以为她到了会给我打电话，没想到郑娇去楼下接了她，带她去了二楼，我忙了一会儿，觉得她应该到了，打电话却没人接，出门去找，才发现二楼有声音，我刚好看见淑怡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郑娇拉她没拉住……当时摔得很严重……”其实项东也分不清郑娇是推她还是拉她，潜意识判断应该是要救人，自己又不确认，停顿了片刻。
“我冲过去的时候，淑怡已经、已经晕过去了，我就送她去了医院。”现在回想到那个画面项东都一阵一阵心痛，可偏偏说话说的结结巴巴。项东只顾自己陷入回忆，丝毫没有注意江波坐在对面早就攥紧了拳头。没等他话音落下，江波一拳头已经打过来，“你喊她过去，你不知道接她吗？她摔成那样，你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项东鼻血瞬间流了出来，他感觉鼻梁骨都要塌了，一下疼的浑身发麻。
项东下意识的起身要逃跑，可站起来就觉得腿脚不稳，江波看他猛然起身，以为他要还手，心想：好呀，来痛痛快快打一架！一下子出了座位，揪住项东的衣领，不等他出手，抬手又是一拳打到他左边的脸上。项东的眼镜一下子飞到了地上，他捂着脸，摊倒在地上，感觉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眼前天旋地转。江波还没出气，冲着项东吼：“起来！你给我起来！”用脚踢了他一下，示意他起来还手。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到这里，却没有人敢上前制止。咖啡厅保安还没过来，倒是先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她匆匆从咖啡厅门外进来，看到瘫倒在地上的项东被一个魁梧的男人的用脚踢着。郑娇一下子就急了，猛地一把推开江波，“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没有王法了吗？”先扑到项东身上，查看他的伤势，发现项东的脸肿得像个猪头。
江波没有防备，背对着门口，猛地一下，竟然被这女人推的站立不稳，向一边晃了一下。
只见这女人扑到项东身上，一头乌黑的头发，形成一个个好看又规矩的大弯，规整的披在身后，隐隐掩盖着细细的蛮腰。她声音十分好听：“老公，你没事吧？我马上报警！逮了这个挨天杀的！”项东一听这话，虽然眼镜被打掉了，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还是握着郑娇纤细的胳膊哀求：“阿娇，别报警，这是个误会！不要报警了，万一把事情闹大了。”郑娇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天天一副息事宁人的脾性，怎么教都教不出来。索性不再对项东说什么，自己处理！郑娇眼露凶光，扭头逼视那个敢动手打项东的人。
回头看向那恶人的脸，凶狠的目光竟然一下呆住了。郑娇扶着项东的手一动不动，除了眼神由凶恶变得不可思议，变得柔和，最后蒙上一层雾气，喃喃道：“江波……”声音细不可闻，可是两个男人还是都听到了。
江波本来凶狠的目光，在和这个女人对视的时候，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轻声叫了一声：“你是，辛……？”还没等江波把话说完，没想到郑娇对着江波喝到：“把他眼镜拿给我！”
江波像是中了蛊，听话的去地上把项东的眼镜拿起来递到郑娇眼前。郑娇看也不看他一眼，夺过来眼镜擦了擦上面的土，给项东戴上，对他说：“走，带你去医院。”说着扶起项东，只见项东一手搭在辛莉肩上，一手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出了门。江波这才发现，自己那一拳力度太大，项东撞到桌子，又回落到地上，估计撞得不轻。
周围的人慢慢停止了窃窃私语，江波目送辛莉的背影消失，才离开。
出了门的郑娇没有问项东为什么不报警？项东也没有问郑娇怎么会认识江波？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这次项东从心里没有怨恨郑娇跟踪他，反而感激她救了自己。
江波出了咖啡的门，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脑海里一直回忆着辛莉猛地把他一把推开，还有回头看向他时那凶狠的目光。然后他想到了项东喊她“阿娇”，他想起来辛莉被她妈妈接走的时候确实改了名字。辛莉认出了自己，但是显然辛莉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曾经是辛莉。现在来看，哪怕是自己，以后见面也应该尊称她“郑娇小姐”或者“项夫人”，而不是小时候那样一口一个“辛莉”的叫着。江波仰天长叹：故人重复，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真是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
江波回到了医院，金哲找了他好几次，一次一次问小助理他回来没有？偏偏自己还不敢给江波打电话。害的小助理以为江波背着金哲去私会别的男的了，弄得金哲跟个怨妇似的神经兮兮在这盯着。
金哲看江波回了办公室，像盼回了久别的恋人，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小助理觉得此刻当电灯泡不合适，赶紧找个借口去查房了。江波脸色沉的跟6月下雨天前夕似的，金哲赶忙上来问他，“你真去找项东了？”一边问还一边不忘把门带上。
“嗯。”
“结果咋样？”金哲一边问，还一边左右看他有没有受伤。按照常理，男人约架，不把对方打个半死应该不会罢休，如此一来，自己身上也应该挂点彩才对。又不是打沙包，哪能一点不回手？可是结果让金哲大失所望，不，应该是大喜过望，围着江波转了一圈，发现他毫发无损。“你居然真没揍他啊？你小子行啊！”
“揍了。”
“啊？揍了！那你怎么没受伤？你偷袭的？”正说着，手机来了信息，萧月告诉金哲：“项东被一个男的揍成了猪头，哈哈哈哈。”
金哲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波，“什么时候练的武功如此高强了？这又不是月黑风高，你用了隐身术吧？”
江波盯着自己这兄弟，一脸无可奈何，心想：最近武侠小说是比较流行，你也不至于扔了心理学直接栽武侠堆里吧？
金哲也学他苦笑。暗道：小样儿，今天角色互换一下，你平时就是这么个废话篓子，我咋受的！不过还是很奇怪，江波怎么揍的项东，打成猪头，自己没受伤，也没进局子？
还是江波没撑住，恢复了本来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渴了，给我杯水！点了杯咖啡一口没喝，还挺贵，真是浪费！”现在想起那杯咖啡来了。
金哲也不跟他计较，赶忙倒了一杯水过来，看他“咕咚咚”喝完，“快，说说？”
“下班再说。”
“拉倒吧，快说！”
江波除了郑娇就是辛莉这件事没说，其他的都一五一十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