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真路痴

“果真如此啊……”

从老人那里了解到亡灵之地的特殊之处后，阿斯莫德便马不停蹄的沿着原来的方向赶了回去。

全速的飞行之下，不多时他便到达了目的地——哈斯根平原的边界处。

以冰魔法立起一根巨大的冰柱作为标记之后，他便尝试性的向平原的某个方向飞了过去。

平原终日被实体化的负面能量，也就是俗称的怨气所笼罩，能见度并不高。在空中飞行往下看去，只要高度稍微高了一些便看不清地上的情况了。

但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还不是这副模样的……是希莉娅用了什么特殊方法规避这种情况吗？还是说，这种现象只在特定时间段出现？

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既然暂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只能尽可能的收集信息排除风险了。

飞了一段时间后，阿斯莫德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身后依旧可以看见那根他用于标记而留下的冰柱，但从目测的距离来看，他飞出去甚至还不到两公里……

他飞的时候是估算过时间和速度的，正常来说他现在回头只能看见冰柱尖端的闪光点才对，不可能只飞出去两公里……这个数字起码要乘十才合理。

“不知名的力量在扰乱方向感，行动路线完全不可预测……”

沉吟片刻，阿斯莫德换了一种方式——他面对着冰柱，倒着往后飞。

方向感缺失的一大原因是前进的时候没有合适的参照物，只要盯着冰柱往后飞，中途再适当的调整方向，这样应该可以保证飞行路线是直线。

实验了一下，这个方法确实可行。至少在冰柱目视范围内，他可以保证不迷失方向。

但这个范围对于整个平原而言太过渺小了，靠这种办法不但没法支持他飞回魔界，反倒是可能让他永远迷失在迷雾之中。

希莉娅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辨别方向的方法，可惜当时他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具体关注过。

现在回过头去回想，一时间也想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疑似辨别方向的特殊行为。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阿斯莫德趁着还能看见冰柱的距离回到了原点。回魔界比他想象中要困难一些，他得谨慎行动。

“「烛火」……要搞到「烛火」，起码也要去稍微大一些的城市才行。啧……”

所谓「烛火」，就是人类社会中对可以在亡灵之地辨别方向的魔法道具的统称。

一般的辨别方位的工具在这里都会失灵——也可能不会失灵，反正那个老村长是这么说的——只有特殊加工过的魔具才能起到相似的作用。

具体原理阿斯莫德也不清楚，没见过实物的他甚至想象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原理这种高深的内涵更不可能是那个老村民能清楚的事情……所以想通过正常办法穿越哈斯根平原，阿斯莫德就得先搞到一个「烛火」。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那么常规的办法，阿斯莫德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尝试。

刚才也说过了，迷失方向的一大原因是没有参照物。而没有参照物的原因，大概和这些雾气脱不了关系。

那么，只要能驱散雾气，方向感就不再是问题。

超大范围的魔法，阿斯莫德倒也不是不会，但这个范围比起整个平原而言完全不够看。

比起范围，阿斯莫德更倾向于穿透力……比起用覆盖整个平原的冲击将整个平原的雾气吹散，以横向穿透平原的超长距离攻击来驱散出一条笔直的通路显然更现实一些。

但他不知道这样能持续多久，他的飞行速度不慢，可是想要横跨整个平原也需要不少时间。

如果雾气在这段时间内再度聚拢，阿斯莫德就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呵，怂个屁！”

阿斯莫德对着雾气面露凶光，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这不是怂，这是稳健。

……

“您……您请慢用。”

还是那个村庄，还是那个屋子，甚至碗也还是那个碗……阿斯莫德当然也还是那个阿斯莫德。

“……”

说真的，阿斯莫德现在有一些尴尬。相隔不到一天的时间，同样的路他居然走了三遍。

“请问，最近的城镇怎么走？”

默默喝了一碗水，老人默默给他满上，然后又继续默默的喝……如此往复三次，阿斯莫德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个循环。

他实在喝不下了。

“这个，如果您想问的是稍微大一些的城镇的话……南处有个特格镇，驾马车大概两天的路程就能到了。”

老人的态度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谨小慎微，却依旧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大概是看出了阿斯莫德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但又担心他喜怒无常，所以还是好生伺候着。

“那里能弄到「烛火」吗？”

这才是阿斯莫德最关注的问题，他的目的是搞到「烛火」，然后赶快回魔界去。

在魔界他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魔界还想重新崛起，那就必须顺着他来……其他族系不好说，至少在色欲系他是可以横着走的。

人族这边……也不是不好，就是他还没天下无敌，待在敌人的领地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个，老朽实在不知……老朽只不过是一个小村落的村长而已，对那些冒险家大人的事真的不清楚啊。”

老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不敢欺骗阿斯莫德，但他也是真的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就连「烛火」这个称呼，那也是在之前去城镇里偶然听其他人说起的。

“只是，特格镇里曾有人讨论过「烛火」相关事宜……老朽认为，大人或许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