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可惜
魏蛟在鹿苑多耽误了一会儿,去往前院的路上,恰好碰见上门请见的魏恪。
他停住脚步,眸色难辨地看向对方。
太守们已经陆续离开衡阳,崔恪再过两日也需要回到闽邑任职。
魏恪上前笑着道:“兄长,今日天气不错,弟将临行,下次相见恐怕又是三年后了,不若你我去谿山猎场,解闷放松一番。”
那日他与魏霁原本是想借机将萧旻珠绑出来,以此作为要挟将魏蛟给约出来,事先埋伏好刺杀对方,毕竟以魏蛟对那个女人的重视程度不可能对她的性命视若无睹。
他的其他几个兄弟皆死在了魏蛟的手上,派去的嬷嬷就是其中一位的忠仆,对魏蛟恨之入骨,甘愿为他和魏霁所用。
但他不曾料到魏蛟会突然出现在西院,导致他们的计划最终落空。
这些日子魏恪也十分提心吊胆,担心魏蛟会不会知道他在背后做的事情。但转而一想要是以魏蛟的脾气,恐怕知道了这件事是他的预谋,怕是早已经将他抽筋剥骨了。
后日他便要启程往闽邑了,魏蛟若是打算将他调回衡阳怕是早就与他说了,看来他还是想将自己放到闽邑那个小地方。
想到此,魏恪唇线绷紧。
这几日魏霁也在催促他,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魏恪的心狠了狠,只要杀了魏蛟他就能与魏霁平分幽州,比待在闽邑好了百倍有余。
话说出口后,魏蛟却不语,反而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像是在思考。
魏恪顿时有种被看穿了似的错觉,心像被细针扎了一下,他迅速将头垂下,冷汗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疑心对方是不是真的看穿了他的想法。
就在他的心跳快要跃出喉咙时,魏蛟终于说话了。
魏蛟离开目光,淡淡道:“我先去换身衣裳,一个时辰后直接在谿山汇合。”
魏恪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应下回去准备。
——
萧旻珠刚将魏蛟送出门,正思考着如何美美度过今日的独处时光,不到半个时辰,魏蛟又大步地走了回来。
萧旻珠:?
目送魏蛟转身去了里间,很快对方换了身轻便的骑装走出来,随后又停驻在她的身前。
萧旻珠是坐着的姿势,看人的话只能高度仰头,有点累,于是她站了起来,但从背后看,魏蛟的身躯依旧完全罩住了她。
阴影下,他的眸色晦暗难辨,萧旻珠轻声问道:“君侯你怎么了?”
你又抽什么风?
下一瞬,对方突然拥住了她,
萧旻珠被他这一出吓了一跳,眼睫抖了抖,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魏蛟的怀抱坚实而有力,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萧旻珠僵直着身子,说话的声音没之前那样沉稳了,“发生什么事了?”
前后出门半个时辰都不到,应该没发生什么危急存亡的大事吧。
“萧旻珠,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魏蛟闷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萧旻珠脑子被突如其来的这出搞得嗡嗡的,魏蛟这是,被属下或者朋友背叛了?所以急于需要他人抚慰受伤的心灵。
她明白了。
反正说两句好听的话又不难。
表衷心的时候到了。
萧旻珠擡手在魏蛟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声安慰道“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不会背叛你。”
萧旻珠完全没有移窝的打算,她呆在这儿吃穿不愁,想干什么干什么,还时不时享受给恶犬顺毛的vip贵宾级待遇,刺激是真刺激,有成就感也是真的。
那声音仿佛有蛊惑的魔力,让魏蛟燥郁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她说,永远。
随后萧旻珠又将婚礼上听来的誓词搬出来:“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疾病或健康,我都陪你一起扛。”
如果不出意外,照现在的势头来看,她应该能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而且萧旻珠并不排斥魏蛟做自己的丈夫,她要求不高,魏蛟这人有两点好,拿钱爽快,后宅干净,光这两点就已经胜过了这个时代的许多男子了。
怎么说都是她赚了。沉重的誓言不要钱似地接连从对方口中冒出来,听得魏蛟的心像是被人丢进了烧热水的陶瓷罐子里,咕嘟咕嘟冒泡。
欣喜之外又生出了一丝犹豫和惶惶不安。
萧旻珠惯常是会哄人的,她的话不能全信。
相比画饼充饥,魏蛟更相信威吓。
他像是溺水之人瞧见了浮木一般紧紧抱住萧旻珠,凑近她耳边,明明带着热气,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你要是欺骗了我,我就杀了你。”忽略画中的意思,声音低沉得宛若情人间的呢喃。
萧旻珠一听,瞬间面无表情,也不拍他的背了,像具木头一样任他抱着。
这家伙时不时放狠话要杀要剐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感觉到怀中女子没什么反应了,魏蛟皱着眉,暂时将她松开,死死地盯着她的面容,“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说来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