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时疫临城 - 拱手河山讨你欢 - 酒渍红袍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85章时疫临城

乌吉力下了马,一把将一名宫内跪着等待临幸的女子抓了出来,一脚将女子踹翻在天井之间,手中马鞭便往女子身上招呼。

女子疼得连声求饶,乌纪力只觉越打越过瘾,方才憋着的一口恶气全泄了出来。那女子很快被他打死在天井之中,几名侍从低着头,把女尸抬了出去。乌吉力却连一眼都懒得看,抬脚走进殿内,把另一名跪在床前的女子一把丢上床,扯了女子的裤子便压了上去。

那女子不敢叫,只能强忍着眼泪低声哭泣。

乌吉力抓着她的头发,大声说:“叫鹰郎。”

被压在身下的女子哪里敢反抗,只能叫了一声鹰郎。

“再叫!叫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

“鹰郎!鹰郎!鹰郎!”女子哪里敢不听话,一连串的“鹰郎”和再忍不住的痛叫交叠着,连声叫了出来。

她叫了半晌,殿外的人也跪着听了半晌,每个人都一脸木然,仿佛屋内的事情和他们并无关系。慢慢的,女子终于不叫了,因为乌吉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女子下意识伸手去掰乌吉力的手指,但乌吉力用力极,根本也掰不开。女子掰着掰着,手指再也掰不动,死在了床头。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女子脸上,乌吉力仍旧掐着她细瘦的脖子,眼泪滚滚而下:“我母妃,我母妃只因为喊了一回‘鹰郎’就被摩帖儿那老畜生毒打了三十鞭子,最后吊死在旗杆上,凭什么你一个贱人就可以随便喊鹰郎!”

他越哭越难以自持,赤裸的肩头伏在女尸身上抖个不停。忽然之间,门外有人禀告:“二王子,出事了。”

乌吉力这才转过头,声音哽咽着:“什么事?”

那人急道:“小王孙他……他被长生天带走了。”

一封探子的密信从寰京城流出,辗转数百里,落到田舒的手上,又经过十天路程,有信使呈报给了石不转。

石不转拿着密信,瞠目结舌:“乌吉力的崽死了?”

午膳桌上,原州牧同纪云台越金络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筷子。越金络先问道:“怎么死的?”

纪云台则干脆伸出了手。

石不转把密信递给纪云台,转头对越金络讲信上的内容:“据老田安排的探子说,好像是姆妈抱小王孙晒太阳,姆妈睡着了,醒过来就发现小王孙被人用被子捂死了。”

越金络不可置信:“难道王孙晒太阳只有一个乳娘跟着,没有侍卫跟着吗?”

纪云台也看完了那封信,又把信递给陈廷祖:“他们北戎本就是蛮族,养娃子时心粗得很,也不像栎人宫廷那么多忌讳。小王孙原本有侍卫跟着的,但是他们北戎的萨满在宫里做法,几个侍卫便偷偷过去祈福了。”

陈廷祖啧了啧舌:“我听说乌吉力就这么一个儿子。”

越金络愣了一愣:“是朗日和派的人?”

“依我看,想要小王孙死的人很多,”陈廷祖捻了捻胡子,“朗日和想,乌吉力后宫的女眷也想,寰京城里的栎人也想,据说秣河王临幸了许多女子,估计这些女子们一旦受孕,也想要小王孙的命。”

越金络沉默了半晌,才说:“稚子无辜,可惜了一个小孩子。”

见席上众人忽然都沉默了,陈廷祖咳了一声:“乌吉力没了儿子,再生一个便是了。”

“生不了了。”石不转忽然说。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落在石不转身上,石不转又从怀里掏出了第二根信筒:“我本来嫌老石头又拿这些寰京城的腌臜八卦来公器私用,如今看来……”他撇了撇嘴,“城里有了流言,说是乌吉力秘密招人医治花柳,可能是……再难有子嗣了。”

石不转说了这些后,又皱了皱眉头,看了纪云台一眼,有些嫌弃道:“话又说话来,师弟,我觉得你还是管管老石头吧,这些脐下三分的事儿,别让他老拿到官面上说。”

纪云台轻轻“嗯”了一声。

陈廷祖倒是八卦听得开心,自斟自饮喝了口酒,美滋滋道:“秣河王要是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废了,一定很精彩,到时候北戎就是朗日和的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越琢磨越有意思,正要再给自己倒酒,厅外忽然有人通禀。

陈廷祖招了招手示意那人进来,那人上前几步,双手交叠,恭敬道:“州牧,从前日起,咱们的原州兵就有多人一同发热,这两日过来,发热的人越来越多,城里也有老百姓病了,我等斟酌了一下,希望能请石军医给诊治一下。”

石不转才睡了几日整觉,一听到有人生病,脑袋又疼了起来:“春季伤寒很正常,自己煮些退热散喝了就行了。”

通禀之人沉默了一阵,还是犹豫着继续说了:“喝过了,不见好,也请人看过了,不像是普通的伤寒。那些人除了发热,还呕吐不绝,身上又突然长了黑斑,大家都没见过这种伤寒,希望石军医能给诊治一下。”

石不转一瞬间脸色都变了,猛地站起来:“最初生病的几个人干过什么事?”

“他们一同吃过一些肉干,据说肉里有跳蚤。”通禀之人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些发热的百姓在城外捡到过北戎人的衣服,因为说是好皮料,也没上报,就偷偷留着自己穿了。”

“草。”石不转飙了句脏话,转身往外走,“师弟你带着小师侄和州牧先留在府中,府内所有人没有我的许可,绝不可出门,我去看一眼。”

石不转这一去,直到傍晚才回来。纪云台和越金络正在书房推演沙盘,原州牧陈廷祖在一旁陪着,石不转远远地喊了一声“师弟一个人出来”,纪云台看了越金络一眼,越金络点点头,纪云台就走出了书房。

越金络和陈廷祖从书房的窗户往外看,只见石不转口鼻前戴了个覆面的纱布,纪云台走到石不转身前丈外,正要再往前,石不转摆了摆手:“师弟,就站那儿吧,别往前走了。”

纪云台微微一怔。

石不转的眉头紧紧皱着:“我猜的没错,是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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