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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嘉宾非同凡响

我有嘉宾非同凡响

酷暑难耐,我特意在夕阳下山后去找丁掌柜聊天解闷,到了客栈却不见一人。我叫了丁掌柜也没人应答,我猜他在伙房舀酒,便去后边寻他,岂料一推开门,一群围桌而坐的人不约而同擡头看向我。

只一眼我便看到了盖聂,其余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我就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地摸到了墨家余党的藏匿点,却因未做准备,一时只知呆呆盯着他们看,不知所措。

盖聂见我略显惊讶,他眉宇一皱屋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下来,不待我开口,便有人自我后背袭来,我侧了身险险避过,那偷袭之人瞬间之内又至我前方,落地无声。

我才看到他手上并无刀刃,正诧异之际忽见他笑嘻嘻地拎起一把剑,细细端详。我下意识伸手探向腰间,才惊觉荧惑到了他手上。

我不免细细打量他,贼眉薄唇,身段这般灵巧,应是墨家盗跖无疑。

“小跖,快把剑还给人家。”有一老头低声呵斥他,所用的称呼佐实了我的猜想。

“她杀气那么重,我害怕。”盗跖摆摆手,不愿把荧惑奉还。

“拿来!”我眯了眯眼,欺身上前劈手便夺,他却脚步一挪轻松闪过。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眉开眼笑面有调侃意。我心下冷笑,遂不再夺剑,只一掌向他胸口打去,那小贼一惊,这才抽出了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急急然扼住我的手腕,另一手将荧惑举高了:“慢点慢点,你的剑还在我手上呢!”

“它摔不坏。”我甚不屑他的威胁,既他拉我手腕,我便顺势半转个身向他怀里倒过去,在他睁大眼愣怔之际,当即擡肘狠撞他,这一下他未能躲闪,硬生生挨了一下,哀嚎一声了手往后退出五步,再擡头看我时眼神锐利了起来。

“干嘛呢这是!”从外边端酒进来的丁掌柜大叫一声,阻止了我们继续打下去。

“他抢我剑!”我先告一状。

“她调戏我!”盗跖不甘示弱。

“我调戏你?!”我一拍桌案,杯子纷纷往上跳了一下,溅出的水珠似乎沾到了盖聂脸上,他微微眨了眨眼,也没擦。

“丁掌柜你你你评评理,她她她追着我打,还还还投怀送抱。”盗跖几分委屈地躲到了丁掌柜身后,期期艾艾道。

“得了吧,人家阿澈哪能看上你。”丁掌柜瞪他一眼,朝他伸了伸手。

盗跖扮了个鬼脸,把剑交到了丁掌柜手里。

“诸位莫要紧张。”丁掌柜先安抚了摩拳擦掌打算群起揍我的墨家各位,指向我道,“这是儒家的子澈,并不知道你们在这,她只是来找我聊天喝酒,不想偶逢各位了。”

“唉?儒家还收女子吗?怎么不曾听张良先生提起过?”盗跖那边自言自语,被方才那个矮矮的老头瞪了一眼,不说话了。

“你们张良先生没把我当女弟子。”我朝他假笑,“你也最好别把我当女子轻视了,是男是女,命都只有一条不是?”

盗跖连声道“失礼失礼”,趁庖丁不备取了荧惑,朝我掷来:“完璧归赵,还给姑娘。”

我伸手抓过将其系回腰间,扫视了屋内众人一圈。我掂量着不可能凭一己之力逮住他们所有人,于是决定按兵不动,朝他们点点头,走为上:“既然丁掌柜今日没空,那阿澈来日再找掌柜喝酒。”

“好好好。”丁掌柜连声应答着,“那庖丁就不送阿澈出去了。”

“丁掌柜见外了。”

我摇摇头朝门口客栈走去,忽闻身后若有若无的足音相随而来,无须回首我已知那人是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他一言不发跟着我走了一段路,行至无人街角时,迟疑地叫了我一声:“殿下。”

“盖先生不用这样叫我。”我摆摆手,“先生不再为秦国效力,澈也再不是秦国公主。物是人非,这些称呼没有意义了。”

盖聂默然点了头,平静问我道:“发生了什么?”

“盖先生与澈几乎是同时离开咸阳宫的,难怪不知晓。”我顿了顿,闭上眼倚靠在墙上,“荆轲刺秦后,有心怀不轨之臣祸水东引,父王听信谗言怀疑我参与了谋划。”

常人听到这事,要么惊呼要么催促我讲,盖聂却只静静听着没有什么反应。我没法知道他有几分相信这故事,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讲。

“父王软禁我于宫中欲查明事情原委,奸佞之人屡屡进献谗言,扶苏哥哥恐我遭不测,便率亲兵护送我东渡渭水,暂找庇护处。澈游历多处,诸子百家知我是秦人,大多拒我于门外,幸得荀夫子以恻隐之心收下澈,我便在小圣贤庄住下了,不曾想今日会在这遇到盖先生。”

“原来如此。”谎话说完我才敢睁眼看盖聂的眼睛,他点了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澈闻盖先生残月谷一战以一当百,而后又于机关城护得众人,豪情不减。”

“幸得殿下记挂。”

我在心下叹口气,一别多年,盖聂一句话把话聊死的水平一如当年。我不知能如何再同他说上话,便同他点点头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要回小圣贤庄。

“盖某陪殿——澈姑娘一程吧。”他犹疑几许提议道。

“秦兵要抓你,也要抓我,我们却一齐在桑海街上招摇过市,这是什么自投罗网的走法?”我不禁笑道,“不劳盖先生护送,盖先生有伤在身,还是在客栈修养一阵子。这离小圣贤庄也不远,澈自己回去就好。”

盖聂不再强邀,只平静看着我,点了点头:“时局不善,盖某勉强求得在有间客栈独善其身,有劳澈姑娘于小圣贤庄兼济天下。”

他语调波澜不惊,我心里却涟漪微起。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居然要我照顾荆轲的儿子。若非不得已,盖聂从不轻易拜托别人,也不知他是信不过其余人,还是怕给别人造成麻烦。

这是他对我所在立场的试探吗?他是不是对我所编的故事已起疑心?世人言鬼谷一出,诸侯震动,也不知鬼谷子教了他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术,竟让人一时之间难以招架。

“盖先生放心,澈必多加关照。”我答应着,忽瞅见他手里所持的剑已不是渊虹,一时心下有些莫名的感伤。

父王的剑术是盖聂教的,他的渊虹是父王赐的。最后父王用他教的剑术杀了荆轲,他则用父王赐的剑护着刺客的儿子四处奔走。

如今剑都断了,他同秦国的最后一丝瓜葛是不是也不复存在?

扶苏哥哥说盖聂之所以被誉为剑圣,不仅在于剑术出神入化,更在于其仁义之心。何谓仁义之心?锄强扶弱。因此待秦国强大起来,他注定会站在帝国的对立面。

我心里敬佩他,但我还是更愿意选择用另一种更残忍但有效的方式去实现父王的道。

每一场战役都会有数不尽的人死去,每一次进攻都会遭到各国的抵抗。六国之人都在咒骂秦国,可战火休止的那一天即是天下一统。至那时钱同币,书同文,再无六国之间明争暗斗,难道不好吗?

扶苏哥哥却认为操之过急,未收民心时就贸然开辟疆土,即便攻占了别的国家,其子民亦不愿臣服。我便笑他,这帮鼠目寸光之辈各个坐井观天,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一旦秦国迈进他们的疆土,他们只当你是敌人赶你出去,哪会心怀感激迎你?

“譬如韩王安懦弱无用,内史腾便敬献南阳。”

“韩王安是一个人,加上内史腾是两个。可韩国有几个人?扶苏哥哥要收民心,收得下所有人的吗?扶苏哥哥有耐心等,父王有耐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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