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断子绝孙

接到任牡丹的邀约，季云华安顿好小丫，匆匆赶去怡春院正对面茶楼。

朱栏窗内，任牡丹对着她招了招手:“这边。”

季云华谢绝了小二的领路，举步上了二楼。

一进门，就看见任牡丹慵懒地坐在竹椅上，手里捏着一只白瓷杯，冲她笑着招呼一声。

“快坐，待会儿有好戏看。”

季云华不疑有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什么好戏？”

任牡丹轻挑眉梢，红唇张张合合:“原配捉奸，当街殴打小三，丈夫舍命相护，反被打成重伤。”

她笑眯眯地看向季云华:“怎么样？这出戏听着可还精彩？”

“精彩是精彩，只是……”季云华凝视着她，“你将自己置于何地？”

任牡丹听后一愣，就笑了，笑不达眼底:“唱戏唱全套，我待会自然也是要下场的。”

季云华微微叹了口气:“任牡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俩的交易只是让你勾引他，破坏他的家庭，你没必要把自己的名声也赔进去。”

任牡丹自嘲一笑:“名声？名声能值几两银子？从被卖进怡春院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季云华不赞同地皱了眉，有心再劝劝她，任牡丹一拂衣袖，已然起身。

“你放心，我心里自有考量。”她轻飘飘地撂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房间。

季云华下意识想要叫住她，又怕引来旁人的注意，只得压下内心深处的不安，透过窗子仔细瞧着下头。

果然，在任牡丹回了怡春院不久后，季大川也迈着轻快的脚步来了，整个人都洋溢着荷尔蒙的气息，乍一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季云华打心底里佩服起任牡丹来。

季大川同龟公打了声招呼便被放了进去，在他消失后没多久秦氏也鬼鬼祟祟地跟踪了过来，她探头探脑朝里头张望一番，见铺门口无人看守大着胆子悄悄摸了进去。

季云华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妓院的门能让秦氏这般轻易进去，看来任牡丹没少打点啊。

她悠哉地品茶，静待着接下来的好戏，果然一杯茶水还未喝完，就听见怡春院楼里传出不小的动静。

怡春院里可是很多年没有这样热闹了，很快门外头便围观了许多的好事群众，见门口无人看守，还有人大着胆子跑进去为大家伙现场直播起来。

“捉奸的，婆娘偷偷跟来了。”

“捉到没？”

生活平淡寡味，遇上这等事看客们可兴奋极了。

“嗐，来早了，那男的裤子刚脱一半，愣是被吓得缩回去了。”口述转播的热心群众显得很是遗憾。

后面赶来的还想挤进去，里头的人已经打了出来。

“泼妇，你这个泼妇，我要休了你！”

季云华听到季大川带着怒火的声音，紧跟着秦氏尖利刺耳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竟然要休了我，我，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秦氏怒火中烧，越过要休了自己的季大川，愤而转向任牡丹，若不是她生的一副狐媚子样，乱勾引男人，自己又何至于落得个被休的份。

她冲过去，一把拽住任牡丹扭打起来，任牡丹柔弱之姿哪里是她的对手，推搡间一不小心撞在了楼梯的扶手上，顿时流了满脑门的鲜血。

周围人怔愣片刻，不知是谁先喊了句:“杀人啦，快报官啊！”

季大川眼见心爱之人被妻子打的血流满面，怒气直冲，揪住秦氏狠狠抽了两个大嘴巴子，秦氏也是疯了，对着季大川连扣带掐，夫妻俩扭打作一团，从楼里一直打到路中央。

“臭娘们，你快住手！”

“季大川，我跟你拼了！你去死啊！”

找女人被妻子抓到，还被打成这副狼狈样，真是又怂又菜。

围观群众们一个个站在墙边看着好戏，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拦，就在大家伙以为打两下，气撒够就该作罢了，秦氏却是杀红了眼，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朝季大川刺去。

“川郎！小心！”

任牡丹一声惊呼，围观群众们这才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秦氏的匕首已经插上季大川的下体。

鲜血染红了他的裤裆。

天空上方响起季大川痛苦的哀嚎声。

原本还要冲上去帮忙的群众们当场愣在了原地。

就连计划了这场捉奸戏的小三本三任牡丹也是惊呆了，她让身边伺候的丫鬟把这事悄悄传到秦氏的耳朵里，又说编排了些难听的话，激得她跟踪捉奸，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随身携带了匕首。

季大川捂着下体，一脸惨白，疼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连串:“救，救……”

“快叫大夫来。”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只是这样私密且特殊的伤谁也没有经历过，围着季大川研究了好一会儿，谁也不敢上手处理，只得蹲在他边上同情地安慰。

“兄弟，你且等等，大夫马上就来了。”

“川郎。”

“川郎，你可千万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