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不善男科
秦氏青天白日当众杀夫被赶来的官差绑去衙门，季大川伤势过重在大夫现场止血过后，被抬上牛车送去了医馆。
至于三位当事人中唯一一位所获轻伤的任牡丹，原本是要被一并传唤去衙门问话，后因惊吓过度晕倒昏迷不醒被老鸨叫人先抬进了怡春院，等醒来再去衙门补录口供。
官差大哥们来去匆匆，很快解决掉纷争。
茶馆二楼的季云华见围观群众散去，这才下了楼，对着龟公自称是来给任牡丹看伤的大夫，怡春院里一团乱，鲜少发生这等见血的恶性事件，姑娘们一个个心惊不已，龟公见她背着药箱，没想太多，就把她给放了进去。
季云华一路直上，顺利地找到了任牡丹的屋子。
任牡丹闭着眼躺在床榻上，额头伤口的血早就止住，只是干固的血污还一块块地黏在头上。
季云华把药箱放在床边的案几上，轻轻拍了拍她:“牡丹，任牡丹，你醒醒。”
任牡丹缓缓睁开眼睛。
季云华不由得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你真是吓死我了。没事吧？”
她在床边坐下。
任牡丹撑着床榻，也坐了起来，手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带了几分克制:“没事。”
“别动，我给你把伤口消个毒。”季云华按住她乱挠的手，打开药箱，拿了医用酒精和棉球，将她伤口及周围部位轻轻消毒干净。
“还好创伤面积不大，伤口不深，不然非得落下疤痕不可。”季云华边处理伤口，边碎碎念道，“你今天这出戏导得可真是惊天动地，我敢说河口镇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等季云华处理完，任牡丹也一脸后怕似的开了口:“我也没想到你婶娘会随身带把刀，还，还把他给……废了。”
想到那血腥的场面，任牡丹摇了摇头，努力把恐怖的画面甩出自己的大脑:“云华，你说她那一刀下去，季大川还能救得过来吗？”
季大川被抬走前，人就已经疼得晕厥过去了，大夫为他诊断过后都是连连摇着头。
这事季云华不好说，毕竟没有近距离看到接触，仅凭远远的一眼她也不好做出判断来。
只能谨慎地道:“若是没有伤到大动脉，抢救及时该是能保住一条命，就是……那啥怕是保不住了。”
任牡丹抿唇不语，她自然知道季云华口中的那啥是什么。
季云华瞧着她那不大好的脸色，心里亦是砰砰乱跳个不停:“现在知道怕了？你这回真是太险了，好在有人证明，这事落不着你头上，不过若是季大川还有命，今后你就不要再同他打交道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季大川搞成这个样子，我担心我那阿奶会来找你麻烦，我给你开点药，这几日你就假装称病，千万不要出怡春院，有龟公看门护院她不敢闯进来。”
任牡丹抿了下唇，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牡丹，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季云华感觉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任牡丹扯了扯嘴角:“嗯，我没事，别担心。”
季云华蹙起眉，一个念头在心头闪过，她不确定地问道:“牡丹，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二叔了吧？”
“怎么可能，我还没眼瞎。”任牡丹立马否认。
得了她的肯定答案，季云华这才算放下心，未免被人察觉，她不好在这里待太久，在药箱里翻翻找找出几样药留给她，便快速地离开了。
她没有急着回家，故意在外头多逛了几圈，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回到家，果然，在她意料之中，在铺子里见到季老太太。
“云华你回来了。”
李翠花怕她不高兴，赶紧上前解释季老太太来此的原因，季云华耐着性子听完，就见季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她:“云华，你是大夫，你二叔还有的救吗？”
“阿奶，同仁堂的大夫经验丰富，您听他的准没错。”季云华敷衍道。
季老太太也顾不得难堪家丑的了，对着她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脱口就道:“我的意思是，你二叔他下半辈子还能不能同正常爷们一样。”
李翠花对婆婆的话拧起眉头。
季云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阿奶，孙女不善男科，这种事情你还是问专业大夫的好。”
话被她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季老太太面色不虞地指责她道:“你怎么回事？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二叔这会还昏迷不醒躺在医馆，你不说关心一下，摆出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季云华掏了掏耳朵。
死老太婆真是闲的没事干了，跑来折腾她。
季老太太一见她这顽固不化的样子，更是来气了，话语也跟着恶毒起来:“你身上虽然没有流着我们季家的骨血，可好歹也养在我季家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
“够了！”李翠花忍无可忍地怒吼道，“娘你这话说的过分了！这是我和大海的家，咱们已经分家了，你走。”说着竟是要赶季老太太离开。
季老太太哪里肯，小儿媳妇刀了小儿子被关去衙门，她见不着骂不了，一腔怒火一并撒在大儿媳妇身上，浑身一软，就要往地上瘫。
“哎呦，我的命好苦啊，老了老了还要被儿媳妇欺负，我不如一头撞死的好啊……”
季云华目光扫过季大海，见他面上露出不忍之色，抢在季大海之前抓住季老太太的手。
“阿奶，你可不能死，你死了二叔怎么办？耀祖怎么办？婶娘还在衙门，这个家还得要你来主持大局呢。”
季老太太一下子噤了声。
“这样吧阿奶，同行好说话，我陪您去二叔那里看看。咱们该用的药都使上，只要二叔能好，你说是不是。”
季云华冲着李翠花微微勾唇，绽出一抹安抚的笑，三下五除二把人给忽悠走了。
她也是顶好奇，秦氏那一刀究竟是把季大川伤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