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疯了死了废了
两个官差被季老太太的突然出现惊了一跳:“你是这小孩的家人？那尸体就交给你们家里人自行处理了。走，收工。”
“不能走，你们不能走。”季老太太一把抓住官差的胳膊，“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孙子。”
季老太太死死拖住他，不论官差怎么甩都不撒手:“告诉我究竟是谁？！”
“老太婆你疯了吧，”也不知这老太太哪来那么大的手劲，掐得他生疼，“没人杀他，你孙子是失温自个冻死的。”
“冻死的，冻死的，怎，怎么可能……”季老太太不信，口中喃喃自语，手也跟着卸了力。
就在这一刻，官差猛地一挥胳膊，顺势甩开了季老太太:“真是个疯子，咱们快走。”
看在她一大把岁数的份上，才没同她计较捆了关衙门，谁知她还不死心，闷头扑上去逮着官差大哥的手臂就咬，官差大哥吃痛狠狠一推。
季老太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掉落在了季耀祖的尸体边上，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事发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片刻后，才陆陆续续回过神来。
“娘。”
季大海跑到季老太太身边，直到这会，他一整个人犹觉似梦境般虚幻。
弟弟伤了，侄子死了，就连老母亲也……
“没有大碍，只是急气攻心，暂时晕过去。”季云华把着脉道。
季大海舒了口气，还好，老母亲没事。
找来板车，一家三口把季老太太和季耀祖给拉回季家小饭馆去。
麻沸散药效过去，下体的伤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季大川，又转化成对秦氏的痛恨，就在崩溃边缘，季云华到了。
“云华，求你了，给我用点止疼药，我快要疼死了。”他面上一片青灰，躺在床上尖声呼叫，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面子了，只要能给他麻沸散就是让他喊娘都没问题。
“好，二叔，麻沸散待会我回去取，现在你先冷静一下，家里出了件大事需得让你知道。”季云华能够当场从空间里拿出止疼药，可惜她偏偏就是要拖着，不给他用。
季大川一听这话果然就急了，两只手重重拍着床板:“止疼药我要止疼药，我快要疼死了，你快去拿！”
嗓音尖锐到破音，季云华嫌吵撇过头，等他闹腾完，才开口:“二叔，你别急，先听我说，早晨有人发现耀祖死在幸福河边的草丛里。”
季大川话堵在嗓子眼，身体上的疼痛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一句话让他回味许久，才干巴巴道:“你说什么？”
“耀祖死了，他的尸体就在外面。”
季大川瞪大着眼睛，人仿佛已经傻了，反反复复只念叨着一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季云华看着他呆木的模样，没有再说什么，刚从房间里走出去，李翠花就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道。
“你阿奶醒了，好像有点不对劲，你快去看看。”
季云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就见李翠花蹙着眉，面色凝重。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季云华忍不住扶额，要知道热闹看多了，也是会腻的。
没办法，她只得去看看。
季耀祖平放在前头铺面的地上，季老太太抱着尸体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乍一看有些瘆人，可直到走近，才明白李翠花口中的不对劲究竟是怎么个不对劲法。
季老太太嘴里诡异的哼着童谣，熟悉的曲调让她第一时间忆起季耀祖还是奶娃娃时期，全家人轮番上阵抱着哄睡的场景。
她这是把季耀祖当成小时候在哄睡了吗？
想到这一点，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乍得闪现。
“云华，你快看看你阿奶，”季大海一脸惊恐地跑过来，悄声对她说道，“你阿奶一醒来，就抱着耀祖，我怎么说都不管用，她愣是不撒手。”
“我去看看，”季云华抿着嘴唇，缓慢上前，保证自己在一定安全范围内，轻声问道，“阿奶，你在干什么？”
季老太太慢慢抬起脸，竖起一根食指压在唇下，轻轻“嘘”了一声。
“小声点，你弟弟刚刚睡着。”话落，垂下眼眸，宠溺地看向自己怀里的季耀祖。
季云华顺着她的目光下移，只见一张浮肿且带着淤青的面庞。
她迅速移开了眼睛，起身远离。
季大海焦急询问她:“怎么样？”
季云华手攥成拳头，说到底这一切的源头来自她，是她找到身患花柳病的任牡丹，以利益交换去勾引季大川，害得他越惨越好，只是当真做到这份上，她心里却是有些堵得慌。
她暗暗舒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色恢复如常:“阿奶怕是疯了。”
“什么？！”季大海将目光直直地投了过去，“怎么就疯了呢？这可怎么办好？”
季大海愁得直抓头。
季云华想了想，偏过头去:“总不能让阿奶一直这样抱着下去，我去煮一杯安神汤，先喂给阿奶喝下，让她睡一觉缓缓。”
季大海夫妻俩也没有主意，全靠季云华说了算，她去后厨拿出安眠药捣碎倒在水里，融化后，端出来，由季大海一番哄着才把药水喝下去。
待药效上来，季老太太终于松了手，季大海把老母亲背回房间后，原本还打算同弟弟一起商量对策，谁知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任他说什么都是一句“哦，嗯，啊”。
家里一堆子破事全都是这个弟弟惹出来的，他现在不管不顾成了半个废人，季大海又气又无奈，却又不能不管，只能压着心火，拉着季耀祖的尸体送回桃花村祖坟下葬。
李翠花瞅着昏睡中的婆婆，一脸愁色:“你二叔没了心气，你阿奶又是这情况，咱们家好不容易能喘口气过得好点，这下子又要打回原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要苦了你。”
她抬起眼，里面布满忧伤:“云华，不然娘陪你去找找看，没准真的能找到你外祖家呢。”
“娘，你说这些做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