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他叫我爹了
78、他叫我爹了
尔泰的手还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小燕子察觉到了,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腕:“手疼不疼?”
他摇头,松开一点力道,嘴角扬起:“骑个马还能累着手?你啊你,一上马就跟我抢道。”
她笑出声,刚要回嘴,肚子忽然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扯住,闷闷地疼。她没在意,只当是早上吃得急,可那股不适一直没散,反而随着马蹄的颠簸越来越沉。
进了府门,尔泰翻身下马,转身扶她。她脚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他立刻揽住她的腰:“怎么了?”
“没事。”她摆摆手,“就是腿有点麻。”
他皱眉盯着她脸色,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没发烧。是不是在溪边踩水着凉了?”
“哪有那么娇气。”她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在台阶前停住,一手扶住廊柱,呼吸快了一瞬。
尔泰追上来:“小燕子。”
“真没事。”她回头冲他笑,“就是……有点晕。”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黑了一下,她晃了晃,尔泰一把将她抱起来:“别逞强!”
“放我下来!”她挣扎,“这么多人看着”
“都给我退下!”尔泰吼了一声,丫鬟仆从连忙低头散开。他抱着她直奔内院,脚步又稳又急,一路穿过回廊,进屋后直接放在床上。
“叫大夫!”他对外头喊完,转头看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就……刚才。”她声音弱了些,“也不是多大事,你别吓成这样。”
他坐在床边,手覆在她额上,又滑到腕间探脉。她想抽回来:“你懂什么脉?”
“我听人说,女子若经期不准,又常觉倦怠、恶心,可能是……”他顿住,眼神变了。
“是什么?”
他没答,只是盯着她,嘴唇动了动:“你上个月的月事,迟了几天?”
她一愣,掰着手指算:“快十天了……可这也不稀奇,我以前也这样。”
“以前你会头晕、怕油、闻见荤腥就想吐吗?”
她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今早厨房炖鸡汤,我路过就……”
尔泰猛地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小燕子,你可能……有孩子了。”
她怔住,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不可能。”她摇头,“我们才成亲多久?再说……这事哪能这么快就……”
“有人三个月就有了。”他声音低下去,“我阿玛说,福家子孙旺,只要两人心齐,老天就会给。”
她瞪着他:“你就这么盼着?”
“我不是盼,我是……”他坐回床沿,握住她的手,“我是怕你吃苦。要是真有了,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疯跑、爬墙、练剑。你受得住吗?”
她抽出手,翻了个身背对他:“我又不是纸糊的。”
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屋里一时安静,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轻响。
片刻后,外头传来脚步声,大夫到了。
把完脉,老头捋着胡子笑了:“恭喜少爷,夫人这是喜脉无疑。约莫两个月了,胎相稳,只需避风寒、忌辛辣、少劳神。”
尔泰站在一旁,整个人像是被定住,半晌才问:“真的?”
“老夫行医四十载,岂会看错?”
他转头看床上的小燕子,她仍侧躺着,肩膀微微起伏。他走过去,在床边蹲下:“听见了吗?”
她没动。
“你不高兴?”他声音轻了。
她慢慢翻过来,眼睛红着:“我怕。”
“怕什么?”
“怕生不出来,怕孩子不健康,怕自己做不好娘……”她一口气说出来,声音发抖,“我还什么都不懂,就要当娘了?”
尔泰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有我在。我陪你吃饭、陪你睡觉、陪你等他出生。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我都受着。但你要答应我,别把自己关起来,别一个人扛。”
她咬着唇,终于点头。
当晚,尔泰亲自去厨房叮嘱灶上,以后小燕子的饮食要清淡温补,鱼汤去油,米饭软烂,点心换成红枣糯米糕。他还翻出当年额娘留下的《育婴录》,坐在灯下一页页看,看到“孕妇宜静卧安神”那条,第二天一早就命人把她的练功服全收了。
小燕子发现时差点跳脚:“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我。”他挡在柜子前,“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那也不能把我当瓷娃娃供着!”
“我不是供你,是护你们两个。”他语气坚决,“你敢练一天,我就锁一天院子。”
她气得抓起枕头砸他,他接住,顺手塞进她背后:“躺好,我让厨房熬了山药粥,待会儿喝一碗。”
第三日清晨,她醒来觉得嘴里发苦,翻身为呕,尔泰立刻从外间冲进来,扶她坐起,轻轻拍背。她吐完,喘着气靠在他肩上:“你……怎么总在?”
“我不在,谁给你端盆、擦脸、揉胃?”他用帕子给她净面,“你以为生孩子是小事?额娘怀尔康时,三个月起就卧床,连茶都不许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