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余氏昏倒

“从我顾雪柔嫁入这凌府的那一天起，整个凌府的吃穿用度，皆从我的嫁妆里出。”

顾氏眼眸低垂，脸上滑过一丝苦涩，目光落在余氏惊愕的面庞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初我入府之时，北冀动荡不安，将士活活饿死者不在少数，我与老爷于心不忍，便商量着用老爷的俸禄补贴军营，而整个凌府的开支用度，则从我的嫁妆里出。”

“事后北冀太平，可我与老爷商量，还是保持着原样，是以，这二十多年来，整个凌府，都是用的我顾雪柔的嫁妆。”

“夫家用女子嫁妆本就为人不耻，何况老爷还是当朝将军，故此，此事便只有我与老爷，以及王管家知道，为的，是保存凌府颜面。”

顾氏顿了一下，看向余氏头上的翡翠面首，身上的香纱云锦，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与不屑。

“既然现在整个凌府，是由你在执掌中馈，凌府的吃穿用度，自然都由你出钱。至于之前的，也应该还来。”

说着，顾氏抬手，白皙纤长的手指指向余氏身上的翡翠头面，以及香纱云锦，“你身上穿的、戴的、用的，以及你补贴你那一双儿女的，都是从我嫁妆铺子里出的，几日后，也一并还了。”

又想到什么，顾氏眼眸一转，继续道，“此次萧王殿下领着凌嫣回门，想来应是带来不少好东西，欠我的那几两银子，妹妹还上，不成问题。”

“如此，那便明日午时之前，将银子送来鎏湘院。”

话音落下，顾氏收回落在余姨娘身上的目光，转身走进鎏湘院，春露春霜两人鄙夷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余姨娘后，跟上顾氏的步子，将鎏湘院院门关上。

“你们先退下。”

顾氏站定身子，眼神扫过鎏湘院内还在忙碌的仆从，吩咐道。

“是。”

为首的仆从颔首，带着剩下的一干仆从低身退出鎏湘院。

刚才顾氏的话他们或多或少听了几耳朵，自然明白此时该听谁的。

何况，顾氏还有诰命在身。

而那余姨娘，不过一个小妾，甚至连贵妾都算不上，如何能与顾氏相比。

“咳……咳咳……”

待那些仆从退下，顾氏秀眉轻蹙，捂着嘴唇，连连咳嗽。

“夫人！”

春露春霜两人立马上前，一人轻轻拍着顾氏的脊背，一人搀扶着脱力的顾氏。

两人一双美眉蹙起，神色担忧地看向顾氏。

“无妨。”顾氏轻轻拍了拍两人的手背，安慰着说道，“先扶我回屋。”

“是。”

鎏湘院外。

“合着余姨娘这些年用的都是夫人的钱财，还这么对待夫人，这下好了，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余姨娘还不还的上。”

“就是，亏我以为余姨娘多了不起呢，合着是花别人的银子，一点不带心疼的。”

“这些年可没少花银子让我们给夫人使绊子，还有补贴她娘家，连孝敬老夫人的银子，恐怕也是夫人的。”

“可不是，就余姨娘那吸血的父母，还有泡在赌场里的哥哥，她哪能有钱啊……”

“还有那萧王殿下，哪里送什么好东西，只怕这次，余姨娘要狠狠出血了……”

…………

先前的一群仆从嘟嘟囔囔的细语，看向余姨娘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一丝鄙夷不屑。

余姨娘脸色难看至极，强撑着脸面从地上起来，冷眼看向嚼舌根的仆从。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都没事干了是不是？！”

“别忘了，现在凌府还是我说了算。”

余姨娘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仆从，心里忍不住唾骂——一群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是。”

“快走快走……”

那些个仆从一哄而散。

余姨娘紧紧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白嫩的肌肤里，流出些许红色。贝齿紧咬下唇，显出嫣红之色。

“余姨娘，余姨娘！不好了不好了！”

余姨娘回头，怒瞪跑来的仆从，“一天天大喊大叫什么？”

“什么又不好了？”

那仆从大喘粗气，“余、余大公子又来要钱……”

“什么？！”

正值午后，天气炎炎，余氏一听，气不过，两眼一抹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