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92章

景隆帝走后，众人也跟着纷纷离场。

经此一事，寿宴早也没有寿宴的样子，聂老爷子看了一眼聂怀书和刘兰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之前拍了拍聂怀书的肩膀，长长的叹一口气，而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聂怀书沉着一张脸，垂眸盯着还跪着的刘氏，使劲一挥衣袖，朝着前院去。

宾客离开，总得有人出去送行，刘氏如今这模样，出去也是丢聂府的脸面。

刘氏一下午跪了不知道多少次，膝盖以下酸痛不已，由着身旁的婢女搀扶，才慢慢起身。

“姐姐真是好手段。”

此时宾客已然全部离去，后院也只剩下他们几人还在，刘夫人携着刘尚书上前，看向刘氏那张惨白的脸，语气之中带着埋怨与压抑的怒火，冷哼一声。

“一个皇族还不够，竟然还想要楚国公府，真是也不怕撑着。”

“该说不说，恐怕皇后怕也是不知道的多吧。”

刘氏抬头，对上刘夫人那张冰冷的面容，冷笑，“怎么？想为你女儿打抱不平？”

“可惜，你可没那本事。我身后是整个刘氏宗族，还有一个皇后的姐姐，而你有什么，慕遇雪？”

“是一个位极尚书的丈夫，还是只会给你闯祸的女儿？亦或是行商的慕家……呵，这些，只要我一句话，便会灰飞烟灭。”

“你拿什么和我斗，啊？”

“识相一点，就乖乖听从我刘氏宗族的安排，等大皇子登基，自然会分一杯羹给你们，要是再三番五次的忤逆刘氏的安排，今日舍弃的是你的女儿，下一次，便是你的丈夫，或者……是你在外行商的爹娘……”

慕遇雪脸色阴沉下来，抬手就想朝刘氏那张恶毒的嘴脸上扇去，还未出手便被人按住。

“夫人，不可。”刘尚书在她耳边低声道，语气近乎哀求。

他倒不是怕自己的官位不保，而是怕刘氏会报复慕遇雪，他可以不要官位，但不能失去慕遇雪。

慕遇雪轻轻回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自己无事，随后转头看向刘氏，勾唇嘲讽，“刘兰芝，你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经此一事，你觉得陛下不会对大皇子心生芥蒂，不会对刘家心生怀疑？要知道，帝王疑心可是最重的。”

“再者，”慕遇雪忽的一笑，“今天这诸多事情皆是你一手操办，弄出这等丢尽颜面之事，你觉得刘家还会有多看重你，还有，你觉得皇后不会对你产生怨恨吗？毕竟……是你害了大皇子丢尽颜面……”

“你……！”刘氏气急。

慕遇雪的一番话戳中刘氏最害怕的地方。她那个姐姐她是知道的，只要不涉及她的利益，可以心平气和解决，但是……一旦涉及，便会六亲不认，谁都下得了手。

刘氏一想到皇后的手段，浑身一颤。

眼眸恶毒的盯着慕遇雪，“那又如何。”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女儿吧！以后她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哦对了，再同你说一件事，四皇子在床事方面，可是有凌略女子的癖好，也不知道你的女儿能撑到哪天……”

刘氏撂下这句话，便转头离开，只留下刘尚书和一脸阴沉的慕遇雪。

“刘兰芝，今日之事，我慕遇雪记下了。”

总有一天，我会将当年之事连同今日的份，一并还给你。

“还跪着干什么？！”慕遇雪垂眸看着脚边呆愣跪着的刘茹云，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你要是嫌我丢人，那为什么刚刚不出来帮我？！”刘茹云气得一吼。

“啪——”

刘茹云侧过脸，一边被扇得肿起，不可思议地看向慕遇雪，“你……你……你居然打我？！”

“就是太惯着你才让你无法无天，让你不知所谓！才让你被人蒙骗而不自知！”

“你说我不帮你，在今天之前我和你爹可有半分闲暇时没有告诫你，而你呢？可曾听进去过哪怕一次？”

“但凡你曾听进过一次，今日之事便不会上演！”

“我……我……”刘茹云咬着下唇，眼眶湿润，“可、可你是我娘啊！就这么忍心看着我跳进火坑里吗？！”

慕遇雪一挥衣袖，“那也是你自己选的。”

“我一早就说过，后果自负！”

慕遇雪说完这句话，见聂府的小厮隐隐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知道不宜在争吵，便转身离开。

“哎，夫人夫人！”刘尚书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又看了一眼还跪地不起的刘茹云，叹气，吩咐刘茹云身旁的婢女，“快把小姐扶起来，送回府去。”

而后便转身追着刘夫人去了。

“夫人，夫人——”

“等等我啊——”

刘尚书跑出聂府，找到自家马车，急忙上去，见到马车里坐着的慕遇雪，才松口气。

“夫人，真就眼睁睁看着云儿嫁进四皇子府吗？”

慕遇雪瞥他一眼，赌气地说道，“不然呢？她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承担后果，有什么不对吗？”

“哎哟，我的夫人哎！”刘尚书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要是真的这么忍心，这几年你就不会在背后处理云儿犯下的错事了……”

慕遇雪白他一眼，车内一时寂静。

“一会儿你和云儿先回府，我去个地方。”忽的，慕遇雪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