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81章

“这、这……”御医收回探脉的手，朝景隆帝拱手作揖，一脸苦涩地说道，“回陛下，皇妃腹中，并无双胎之象。”

今日过后，他这个首席御医怕是得罪大皇子何和皇后娘娘了，唉……

景隆帝面色更加阴沉，看向底下终于慢慢回神过来的君锋，质问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云水镜中的一切，是否真如你筹谋一般？”

君锋呆呆地抬头看向高位上面色阴沉的景隆帝，竟也没有害怕，倒是心如死灰一般，也不顾及旁边皇后暗示他不要承认的眼神，僵硬地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开口，“……儿臣，儿臣……无话可说。”

“那就是承认了。”景隆帝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满是失望，甚至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君锋垂下脑袋，轻轻一点，“……是。”

“你、你……！”

苏夫人浑身气得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着，伸出手指着君锋破口大骂，然而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两眼一翻，朝后倒去。

“夫人！”

苏相和身后的婢女惊呼，眼疾手快地将晕倒的苏夫人扶着坐下。

“娘——”

“咳——”

苏玉清侧头过去，见苏夫人晕倒在苏相的怀中，眼眶霎时红了，凄厉地喊了一声。

声音响起的时候，喉咙里涌起的血腥味喷涌而出，而后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一般，扶着腹部巍然倒下。

“皇妃！”

“清儿！”

苏相这边好不容易安抚好苏夫人，转头又是自己女儿吐血倒下的场景，目眦欲裂地吼道。

君锋听到动静，僵硬地转头看向苏玉清那处，脆弱的人儿靠在身后婢女的怀中，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像是将死之人一般。

“清……清儿……”

君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子，僵硬地迈动四肢往苏玉清那儿去，却在即将靠近的时候，被一把推开。

“滚！你给我滚！别碰我的女儿！”苏相一把推开君锋，双眼猩红，全然没有往日朝堂上儒雅随和的模样。

君锋被推倒在地，呆愣愣地坐着，不知所措。

“清儿，清儿！”

苏相紧紧握着苏玉清的手，连连唤道。

可苏玉清双眸紧闭，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那边苏夫人也有所感应地转醒过来，踉踉跄跄地走到那边，见到苏玉清昏迷不醒的模样后又一次受不住晕了过去。

席间乱作一团。

“啊！血！皇妃腿上有血！”苏玉清身侧的一位小姐惊呼。

“这是惊吓过度的先兆流产。”御医一边给苏玉清把脉一边皱眉叹气，“苏小姐本来身子极弱，怀孕之事更应该谨慎为上，今日所受惊吓过多，情绪大悲大喜之下，流产是必然的事。”

“而且看皇妃这情况，应该是刚才就应该流产了，只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没有说……”

周围的人听着，无不露出惋惜同情的神色来。

“陛下，皇妃肚子里的孩子，当是保不住的。”御医朝景隆帝拱手，“如今只能尽力保住皇妃的性命……但，很可能皇妃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子嗣了……”

“什么？！”苏夫人刚醒来又听闻此噩耗，两眼一翻又是晕了过去。

“……”景隆帝狠狠瞪了君锋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视线落在那白衣飘飘站在一旁看着的圣僧，试探着开口，“不知圣僧可有办法？”

圣僧摇头，“陛下，各有各的命数。”

景隆帝叹气，吩咐御医，“尽力而为，救下皇妃性命。至于孩子……再说吧。”

“是。”御医招了招手，“先把皇妃抬到屋里去。”

侍卫应声而动，一群人围着朝聂府后院而去。

“苏相。”圣僧拦住着急跟上的苏相，“琼瑶下山时，随身带着一颗红色佛珠，那佛珠受尽香火供奉，可尽力保她一命。”

“红色佛珠？”苏相闻言一愣，随后看向君锋。

“红色佛珠……”君锋呢喃，后猛的想起来，转头看向白凤，“快，就在清儿屋子里的梳妆台上！”

话音刚落，白凤便原地消失不见。

苏相跟着圣僧朝后院而去，君锋原想跟上，腿上却覆上一双纤纤细手，阻拦着他前进。

“殿下，殿下！”胡月爬到君锋的脚下，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腿，不让他离开，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君锋垂眸盯着环抱住自己的胡月，脸色木然，眼底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与怨恨——若不是她，自己不会认错人，也不会落得如此这般难堪的地步……

君锋冷眼看着她，吩咐留下的侍卫，“将她丢入大牢，关起来，等候发落。”

景隆帝并未言说，想来是默许君锋的处置。

皇后见此，也总算放下心。

身后的侍卫朝胡月走去，胡月死死攥着君锋的腿，大喊，“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你不可以去……”

“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