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清雪
这场因为多看了一眼而引发的粉丝大战仍在持续，两位当事人却浑然不知，正一同看向台上主办方安排的热场表演。
几位歌手各自唱了代表作以及江河平台播出剧集的ost，随后有七个年轻人上来。
梁衿定睛一看，认出了这是之前去录《少年青春》第三季时见过的学员们。
她听见身旁cosmic7的成员们低声交谈。
“你猜这些现在的前七名最后能占几个出道位？”
“他们二公舞台都结束了，前面排名应该没什么大变化，估计能有五六个成功出道。”
“我看那个狼尾发型的实力不错。”
梁衿的视线也落在他口中那人身上，是姚盛勋。他换的新发型前短后长，却意外很适合他。
她记得之前看过的台本里姚盛勋没有被特别标注，而且是没有公司的个人练习生，应该是没什么后台支持，靠自己能进出道位已经很厉害。
梁衿不知道的是她当初帮他改造型的那段画面小火出圈，给他吸了不少新粉丝，因此第二次公演舞台的排名才突飞猛涨。
台上七人都穿着学员制服，开始表演节目主题曲，难得的露脸机会让他们唱跳都十分卖力。
路圳的声音隔着三个人还是清晰地传入梁衿耳朵：“c位肩膀有伤。”
是时凛。
经他这么说，梁衿才发现时凛抬臂的动作有点卡顿，并不明显，路圳竟然能发现。
似乎是听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一般，下一秒邱沛阳的话便解答了她的疑惑：“那和你当年一样，而且也是c位，还真巧。”
路圳也受过伤吗？
不过练舞受伤应该也是常事，和她做武术训练时差不多。
梁衿能窥见路圳当年不易的一角，却并不想过多关心，走什么路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只是难免联想到当初得知他也进了娱乐圈还参加选秀节目一炮而红时，自己那份惊讶的心情。
路圳高中时并不会跳舞，梁衿也没听他唱过歌，他最喜欢的是打篮球，有时兴致上来，午饭都不吃就去操场和同学打球，一打就是一中午，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会抽空去打一会儿。
d市位置靠北，冬天有时会下很大的雪。学校给每个班级都划分了各自的室外分担区，学生们就要负责清理自己班分担区内的落叶和积雪。
梁衿所在的高一七班分担区正在篮球场旁边，一场大雪过后，她身上裹着冬季校服，头上罩着校服自带的棉帽，手里拿着专门清雪用的宽版铁锹，正和同学们一起兢兢业业铲雪。
秦笙分到的工具是扫帚，于是她便跟在梁衿身后，等梁衿铲完大部分积雪就用扫帚把剩余薄薄的一层雪扫到旁边。
她抬头时看到篮球场内几个其他班级的男生不好好清雪，反而偷懒趁机打起篮球，便低声和梁衿吐槽：“下雪都阻挡不了这些人打篮球。”
梁衿抽空瞥了一眼，铲起一锹雪，堆进雪堆里，笑道：“可能是真的热爱。”
“说对了，就是热爱。”
少年清朗澄澈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梁衿抬头望去，便见到了路圳。
自从开学不久后和他偶然相识，这两个月来她经常“偶遇”他，操场、食堂、班门口……甚至现在，连清雪都能碰上。
路圳手里拿着扫帚，冬季校服外套随意敞着，露出里面的夏季校服和黑色高领毛衣。他鼻尖冻得微红，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雪地里突然跃出的一簇火焰。
两人也勉强算是熟识，梁衿直起身，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氤氲开，接话道：“篮球场是你们班的分担区吗？”
“嗯。”路圳点头，目光扫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不过我们班出来早，已经扫完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篮球场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大部分人正收拾工具准备回教室，只剩几个男生还在打球。
路圳原本也该在其中，可他看到了这边人群中的梁衿，下一刻就扔下球搭子们跑来她面前。
他突然把扫帚往雪堆里一插，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铁锹：“我帮你。”
梁衿摇头拒绝：“谢谢，不过不用，已经快清完了。”
路圳却不由分说地拿过铁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梁衿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已经空了。
秦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好整以暇地看着正孔雀开屏的路圳。
他干活很利落，一下下把剩余的积雪铲干净，梁衿站在一旁，看着他弯腰时露出的后颈，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
梁衿问：“你不冷吗？怎么不戴帽子。”
路圳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不可能说是因为他觉得戴上帽子的样子太丑，刚才跑过来找她时才特意摘下去的。
他继续低头铲雪，耳尖却悄悄红了，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含糊道：“出来的时候忘记戴了。”
梁衿说的是和冬季棉校服连在一起的帽子，闻言只当他不喜欢戴这种衣服自带的，虽然不理解但尊重每个人的喜好。
她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心想他好歹是在帮她干活，理应关心一下，于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自己备用的毛线帽递过去：“那你戴这个吧，至少护住耳朵。”
路圳直起身，铁锹杵在雪堆里，盯着她手心那团浅灰色的织物愣了两秒。帽顶上还晃着个毛茸茸的小球，随着寒风轻轻摇摆。
“不、不用吧，这是你的……”他刚开口，一阵刺骨的风突然卷着雪粒刮过来，冻得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梁衿指了指头上的校服帽子，轻笑道：“没事，我还有这个。”
路圳眨了眨眼，手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去接过了那顶毛线帽。
梁衿看着他笨拙地把帽子往头上套，小球歪在左边，衬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莫名可爱。
“反了。”她忍不住上前半步，踮起脚帮他调整。
路圳乖乖弯腰，呼吸间白雾掠过她冻红的鼻尖。少年发丝蹭过掌心的触感像某种小动物，带着运动后微热的温度。
篮球场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梁衿这才发现路圳的球搭子们不知什么时候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朝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