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还帽子

梁衿没有理会那些起哄的男生，眼睛里藏着清浅笑意，她收回手，退后半步道：“好了。”

路圳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帽顶的小球，嘴角不自觉上扬：“谢谢。”

“是我该谢你才对。”梁衿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铁锹上。

路圳立刻干劲儿十足地再次弯下腰，混迹在七班的队伍里认真铲雪，分担区不久后便被清理干净。

众人都准备收拾工具回班级，梁衿再三向路圳表达感激后便要去拿回他手里的铁锹。

路圳却侧身避开，顺手把铁锹扛在肩上：“我帮你拿回去，这玩意儿挺沉的。”

梁衿刚要拒绝，秦笙就挽住她的胳膊抢先道：“我们班的储物间在四楼最西边，别走错了。”

路圳笑着应下，目光却一直落在梁衿身上，梁衿只好由他去，三人并排往教学楼方向走。

梁衿走在中间，到楼梯口要分别时，路圳突然凑近一步，在她耳边低声说：“下次记得戴手套。”

他的呼吸拂过耳畔，温热的气息与冰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梁衿的耳朵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有些痒。

还没来得及回应，路圳就已经转身往储物间的方向跑去，帽顶的小球随着他的动作一蹦一跳。

“……”

梁衿垂眼，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秦笙幽幽道：“还真是司马昭之心。”

顿了顿，又问道：“你觉得他和那个高二的比，哪个好？”

她说的是梁衿上个月在学生会认识的一个高二学长，两人同在一个部门，学长对梁衿颇为关照，虽然还没表白，但追求的意图十分明显。

梁衿笑道：“没法比。”

不是敷衍秦笙，而是她真的这么觉得。

每个人的外貌、智商、性格、家世都不一样，但无论这些条件怎么样都是对方自己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梁衿关心的只有对方能给她带来什么情绪，因此可以说在恋爱这方面她是个感觉至上的人。

或许是对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举动让她觉得有趣，又或许只是某天她突然觉得对方的脸看起来心情愉悦，而对方又恰好提出了建立恋爱关系的请求，那她都有可能应下。

前提是她当时并不处于恋爱关系中，不劈腿不出轨是她的原则。

至少目前看来，路圳和学长虽然性格不同，但相处时带给她的愉悦感都差不多，没办法比较。

秦笙私心更希望梁衿选路圳，因为她是个颜控，她觉得路圳长得更好看，和梁衿勉强相配，那个学长就要差一些了。

回到班级后梁衿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借给路圳的帽子他还没还。

路圳原本纯粹是高兴地忘记还了，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这正好可以作为再找她的借口。

于是他放学时第一个冲出班级，站在隔壁班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梁衿出来。

结果等七班教室都空了还没见到她，路圳没忍住走进去看了眼，这才发现教室后门也开着，她大概是从后门走的。

路圳有些懊恼地捶了自己脑袋一下，视线落在手心的棉帽上，想着他至少可以带回家洗一洗，明天再来找她还。

第二天路圳早早站在了家门口，他再三调整着手提袋里那顶浅灰色毛线帽，确保帽顶的小球不偏不倚地立在正中央。

“这么早去学校？饭还没吃。”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煎蛋的铲子。

路圳弯腰系鞋带，声音因为低头而有些闷：“嗯，今天值日，我路上吃。”

他自然没说其实是想早点去学校等某个人，昨晚他把帽子洗了三遍，又用吹风机小心翼翼地烘干，生怕弄坏了那个毛茸茸的小球。

冬日的清晨冷得刺骨，路圳却觉得胸口有团火在烧。

他拎着手提袋穿过还未完全苏醒的街道，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到达学校时门卫正好刚刚打开大门。

这次他知道了梁衿习惯从后门进出教室，便站在后门旁边等着，这个位置能确保不会错过她。

七班的学生们陆续到达，不断有人看向异常显眼的路圳，还有人低声谈论。

“又是他啊。”

“是来找梁衿的吧。”

“他们在一起了吗？”

路圳毫不在乎其他人各异的目光，只默默演练着一会儿要说的话，满心都是即将见到梁衿的喜悦。

“路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猛地转身，差点扭到脖子。

梁衿站在三步之外，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下巴，脖子上系着一条群青色围巾。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梁衿。”路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雀跃：“我来找你还帽子，还有……还有，谢谢你。”

梁衿走近几步，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脸上。她伸手接过那个带着粉色蝴蝶结的手提袋，鼻尖闻到了淡淡的薰衣草香，随口问道：“洗过了？”

路圳耳根发热：“嗯，昨晚洗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用柔顺剂泡过，应该不会扎。”

手提袋还是他昨晚特意跑去礼品店买的。

梁衿嘴角微微上扬：“谢谢，不过下次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还给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