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练舞

到达节目组时果然有粉丝在等，梁衿一下车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动的欢呼声。她抬眼望去，许多年轻女孩正站在节目组门口的警戒线外，手里举着手机和其他物料。

“梁衿！看这里！”

“姐姐今天好美啊！”

“注意身体别太累！”

梁衿笑着朝她们走去，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放慢脚步和她们互动。

反正晚上没拍摄计划，时间很充足。

“姐姐可以比个心吗？”

梁衿脚步一顿，回头看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正举着手机，眼神里满是期待。她停在女孩身边微微偏头，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碰，比了一个小小的半心。

女孩惊喜地睁大眼睛，连忙举起手机，手忙脚乱地调整角度，却因为太激动，手指微微发抖，画面总是对不准。

“别急，慢慢来。”梁衿轻声说，耐心地保持着姿势，微微俯身，让自己的半心刚好能和她凑成一个完整的爱心。

又花了点时间继续和其他粉丝配合着拍完照后，梁衿轻轻拍了拍手：“好啦，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注意安全。”

粉丝们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内，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拜拜”和“明天见”。

虽然一路舟车劳顿，但梁衿的唇角却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被某种柔软的情绪轻轻托着。

那是她为数不多能确信的的爱意，来自这些素不相识却为她跋涉而来的女孩们。

到达休息室后，她简单与节目组对接，稍作休整便独自前往工作人员指给她的空闲练舞室。

推开门，三面镜墙将空间无限延展，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她蹲下身尝试着研究设备，没一会儿音箱便开始播放那首demo的旋律。

梁衿站起身，对着镜子舒展肢体，尝试将舞蹈从头到尾顺一遍。

正练到舞蹈中段的一个踢腿动作时，门忽然被推开。

梁衿的动作微微一顿，透过镜子与来人的目光相撞。

是路圳。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路圳站在门口，身形被镜面切割成多重的影子，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搭在门把上，声音低沉，像是刻意放轻了语气问她：“怎么今天就到了？”

梁衿自然地收回动作，音乐仍在播放，缠绵轻柔的间奏旋律在密闭的练舞室里形成回响，将两人笼罩其中。

她转过身，直视着他，脸上是如常的笑意：“调整了排戏，想先来适应一下。”

顿了顿，又反问：“你呢？怎么也在？”

路圳走进来，顺手带上门：“我最近只有这一个通告，没别的事，不如早点来。”

他语气平淡，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爱豆和演员的工作模式不同，他多数的时间都零散自由，不像她需要一连数月扎根剧组。

那天和她通完电话后，他隔天便来了节目组，美其名曰提前和伴舞排练开场舞，实则不过是为了等她。

这间练舞室是节目组专门为他准备的，工作人员见他晚上从不来用，才放心让梁衿暂借。

……倒是阴差阳错，成全了他。

他朝她走近几步，镜面映出两人逐渐缩短的距离：“你的舞练得怎么样了？”

“大概……还行？”她轻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镜中他倒映的身影上。

三面镜子让他们的身影无处不在，无论转向哪个角度，都能看到彼此交错的视线。

路圳问：“需要我帮忙吗？”

话刚出口，他忽然有些恍惚。这句话太过熟悉，第一次在操场遇见拿着相机自拍的她时，在学生会联谊门口遇见调整圣诞树星星装饰的她时，他都曾问过这个问题。

记忆中的两个场景在眼前交错，一次她笑着点头，一次她礼貌婉拒。

路圳的目光落在梁衿微微蹙起的眉间。

那么现在呢？她会接受还是拒绝？

“确实有几个动作需要你再帮忙示范一下，”梁衿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臂竖起，修长的食指轻轻点着下巴：“我总觉得我跳出来的效果怪怪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抬眼看他，眼里是纯粹的专业考量，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过往。

路圳想，至少她没有拒绝他。

“好。”他微微扬唇，声音比想象中要轻快。

梁衿对他的专业能力毫不怀疑，既然现成的老师就在眼前，那自然要人尽其用。

她没有扭捏，直接跳了一遍做不好的地方，路圳帮她指出问题，随后又自己亲身示范正确动作。一个教得专注，一个学得认真，看似温和的舞蹈动作持续了整整一小时，两人额角都沁出细密汗珠。

梁衿靠着镜墙滑坐在地，路圳也在半步之外坐下，长腿随意曲起。

呼吸渐渐平复时，梁衿忽然察觉到眼下场景的微妙，她从未想过分手多年后还能与路圳这样自然地并肩而坐。

当年分手那样决绝，她原以为他至少会怨恨，最不济也该避而不见。

“说起来，你一直会跳舞吗？跳得很好。”梁衿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真实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