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共舞
音乐重新响起，路圳率先迈开舞步。
“这一段你基本不用跳舞，主要看走位的连贯。”他示范着梁衿要换位的路线：“注意和学员互动的时候不要直接呆站在原地，两只脚前后错开，左脚前脚掌着地，和他击掌后就可以直接向右转到下一个人身后……”
梁衿认真听讲，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节动作，目光清明而专注。
因为梁衿作为助演嘉宾需要和每位学员分别互动，等她心中对互动顺序和要领大致有数后，路圳便示意梁衿站到他对面，自己则轮流扮演每个学员，用不同的站位和动作与她练习。
梁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踩着节奏迈步、转身、停留，依次和他在不同的站位击掌、在他高举的手臂下转圈……
路圳突然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影子在镜中骤然放大，将梁衿的身影半包围起来。
梁衿睫毛下意识轻颤，动作顿了顿，鼻尖溢出一声疑问的音节：“……嗯？”
“转圈时手肘不要弯曲。”他平静地指出问题，随后右手虚托在她肘部下方的位置，没有实际触碰，却足够纠正姿势。
梁衿点头，从容地再次尝试转动身体，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她转头询问：“这样？”
“很好，节奏把握得也很准。”他尾调微扬的声音里带着轻快的笃定。
在整段编舞中，梁衿和前面几个学员的互动动作都比较短暂和简单，难度最大的是最后和队伍c位的一个配合下腰动作。
路圳站在原地没动，梁衿踩着节拍绕他转了个圈，指尖顺着他的手腕滑过，带起一串流畅的wave。路圳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两人按编舞进行了几个利落的动作拉扯，随后他跨步上前，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能放心后仰。
梁衿的身体柔韧地弯折下去，从胸口到腰腹绷出一条流畅的线条，长发如瀑垂落。
路圳的指尖清晰地感受到她腰肢的曲线，手臂肌肉微微绷紧，既给她足够的支撑，又克制着不越界。
梁衿仰面朝上，视线倒转间看到路圳低垂的眉眼。他专注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像是带着温度，一寸寸描摹着她的面容。
两人的呼吸在这个姿势下奇妙地同步，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一呼一吸间，有人的心跳仍如当年一般不受控制地加快。
一切感知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路圳手臂收力，稳稳将她带回站立姿势，两人继续共舞。
音乐渐弱，endingpose的设计是梁衿与c位学员勾指相视，路圳这时顶替的正是c位的位置，于是他便也这样做了。
梁衿的指尖猝不及防被他勾起，他的温度从肌肤相接的地方一点点渗进来，她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拢住。
“最后一个动作了。”他的声音很低，像是私语，像是安抚，又像是挽留。
几秒后最后一个音符也消失在空气中，他松开手。
短暂的沉默过后，梁衿唇角微扬：“总算从头到尾跳过一遍了，不愧是专业idol。”
她的语气如同对待任何一个工作伙伴般自然，却在“idol”这个词上加重了读音。
路圳不蠢，听的懂她的弦外之音。
原本以为即便是面对面自己也能够隐藏所有情绪，在结束idol生涯前都与她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可所有的准备在与她相处的时刻都土崩瓦解，那些克制的决心在她面前总是轻易溃不成军。
如果他十七岁，那他会迫切地向她证明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意，为此不顾任何其他事情。
他是素人怎么样，是idol又怎么样？根本不影响他喜欢她。
但十七岁的他被她决绝抛弃，他明白了一味进攻表达爱意也无法留住她。
路圳承认如今自己终究与高中时那个莽撞的少年有所不同，这些年足够他学会张弛有度的道理。
所以现在，他没有辩驳，只是顺从了梁衿的意思低声回应。
“我明白。”
“……”梁衿的视线移动到墙面悬挂的时钟上：“今天我就先练到这里，后面再跟学员们合练心里有底多了。”
说完，她重新看向他，真心实意道：“真的多亏有你帮忙，谢谢。”
“毕竟我们之后也要合作我的新歌，现在算是提前培养默契。”路圳道。
梁衿轻笑，点头应下，随后便和他道别，先行离开。
她回到房间时便收到了节目组准备的台本，翻开后看见和学员们的惊喜见面安排在明天，正式公开演出则在三天后。
和她一组的有五位学员，她认识的有姚盛勋和徐恒烈，一个她帮忙改过造型，另一个因为寸头和一米九的形象让她印象深刻，当时的运动会环节还和她一起合唱过一首歌。
上次一百个人实在太多，其他三位学员的名字她并没有印象，不过没什么影响，明天再认识也不迟。
翌日早晨，她起床准备妆造，造型师为她准备的是一套改良版的学院风制服。
藏青色的西装外套搭配收腰设计，内搭的白衬衫领口处系着一个蝴蝶结领带，红格短裙落在膝盖上方，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她匀称的腿部线条。
造型师最后还不忘用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卡将她耳侧的一缕碎发别起，露出她清丽的侧脸。
梁衿踩着小皮鞋对着镜子转了转，这又是一种没有尝试过的新风格：“嗯……感觉好像变年轻了。”
就连配套的妆容也都很清透。
一旁的化妆师正在收拾工具，闻言抬头笑道：“这叫恰到好处的学姐风，等会儿梁老师站在那群学员旁边就是最让人心动的学姐。”
学姐风吗？
梁衿点头，回夸了她们两句，随后低头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袖口的金色纽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再次抬起头时，镜中的女孩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仿佛真的回到了校园时代。
梁衿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渐渐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