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猜测
简雍与莫敬亭是在三十多年前认识的，那时的莫敬亭，还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千变魔君，改头换面甚至都还没有登堂入室。
那时他靠着一手漏洞百出的易容术，在江湖上坑蒙拐骗，被拆穿后遭人追杀，是简雍出手救了他。
一次险些丧命的经历，一个傲视群雄的背影，让他明白了自身的缺陷。改头换面虽神奇，可他从未用心修习，也无法在关键时刻挽救自己。
痛定思痛，他决心改变。不仅想学会强横的武功，也要把改头换面练到极致。
那天之后，他与简雍成为了朋友。简雍见他本性不坏，武学天赋尚可，于是教了他一篇内功心法，又指点了他的易容术。
得到简雍的提携，莫敬亭的易容术进步神速，短短两三年内，便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
除了内功心法，简雍害怕自己传授他其他武功，反倒会害了他，也就并没有教授他其他武功。
可一颗渴望变强的心时刻刺激着莫敬亭，他开始用改头换面，易容成各种各样的人，或是拜师，或是偷学，把江湖上各家绝学，偷师了十之七八。
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实力突飞猛进，既成为了一位武道大宗师，也混了个千变魔君的骂名。
十六年前，简雍蚀骨入体，实力大损，于是找到了他，让他助自己前往龙腾山庄复仇，莫敬亭欣然答应。
他二人径直打入山庄内部，简雍虽身中剧毒，可龙腾山庄也无他一合之敌。看似莫敬亭帮他一起，可他全程都没有机会出手。
简雍之所以找他，也仅仅只是为了对抗龙飞而已。
让人意外的是，那日龙飞却罕见的没有动手，亲眼目睹简雍逼死龙翔，不曾阻挠半分。
从那日以后，莫敬亭对龙飞唾弃不已，再怎么也是自己亲弟弟，面对他二人的逼迫，他却连求情的话都没说一句。
简雍与莫敬亭离开龙腾山庄后，才告诉了莫敬亭真相，也是在这个时候，简雍将真一门的秘密对莫敬亭和盘托出。
也是在这一天，莫敬亭立志要成为嬴毅那般，在有生之年，融万法为一炉，集百家之所长，创出一门堪比武典的旷世之法。
十五年前，他易容混入了魏国皇宫，想一览魏宫藏经阁内收录的各种武功绝学，结果被一位隐藏在魏宫内的高手发现。
魏帝曹盎怕他窃取了国家机密，遂下令封锁魏都，要秘密缉拿他。
莫敬亭无计可施，碰巧得到了萧同知走镖的消息，就藏身在押镖的队伍中，成功逃了出来。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发生，每次简雍带简凡来看望莫敬亭，其实也是看他进展如何。
简凡默默听完一切，心里竟生起了一丝迷茫。简雍的仇恨已经被他自己解决了，萧瑶亦顺利救下，他竟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
莫敬亭道：“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吗？他从未想过把自己的一切强加给你。嬴敖的后人找不找还有意义吗，找到了又能如何，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真想把他卷进武典的漩涡里去吗？”
“家师临终之言，晚辈怎能不听？”
“迂腐！你师父要真想找，何必枯活十五年，他自己都放弃了，你还坚持什么。真像像你师父一样，失去了一切才来追悔莫及吗？”
“人心何其贪婪，只会看到自己没有得到的，看不到自己已经得到的，最后往往什么都得不到。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孰轻孰重？”莫敬亭喝问。
简凡如醍醐灌顶，转头看向萧瑶，巧的是，萧瑶也正看向他。
萧瑶感受到简凡火热的眼神，不敢对视，又移开了视线。
简凡道：“瑶瑶，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萧瑶不知怎么回答，耳朵根都红了。
简凡伸手握住她一双柔荑，道：“我会找回萧前辈，到时候，你陪我去一趟楚国，等我完成师父的嘱托后，我们就退出江湖，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好吗？”
“简大哥……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说完，萧瑶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躲进了房里。
莫敬亭乐呵呵的道：“还算你小子听劝，既然下定决心，老夫倒可以帮你一把。若你打听到萧同知的下落，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救他出来。至于其他诸如蜀山剑派的麻烦，就不要打扰老夫了，不然老夫打断你的腿。”
想了想，莫敬亭又问道：“你师父让你去楚国干啥？”
简凡如实回答，莫敬亭抬眼想了想，道：“没听说简雍和林公瑾有什么交情啊。”
“林公瑾？是谁？”
“楚国姓林的将军就这么一位，小子，就你这点见识，就敢冒然去楚国，当心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孤陋寡闻，连林公瑾都不知道。”
“林公瑾，当年定计火烧赤壁，大破八十万魏军，让魏武帝折戟的惊世人杰。他年轻时，素有江东美林郎，公子世无双的美誉。在楚国，你可以不知道楚帝是谁，但不能不知道林公瑾是谁！”
简凡忽然惊道：“我师娘名叫林曦，难不成是林公瑾的女儿？那他的外孙女，岂不是我师父的……”
“不曾听说过。”莫敬亭摇头道：“老夫只知道你师娘出身医谷，其他一概不知，你师父也从未提及。”
“而且，老夫很确定，十六年前，简雍并没有后人降生。就算你师娘是林公瑾的女儿，难不成在她弥留之际，二人还能行周公之礼不成，那你师父得多禽兽。”
“这……”简凡哑然，道：“可除了这个原因，家师为什么要提起林公瑾的外孙女呢？”
“好说，你去问问不就行了，林公瑾此人深得民心，听说平易近人，应该不会为难你。”
“晚辈会去的，还有一事请教前辈，前辈是否知道，谁与家师约定，让他二十年不敢踏足楚国一步？”
“不知道，关于他在楚国的一切，老夫都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知道，就是有些危险。”
“谁？”
“魔教教主纳兰云凤，这女人性情古怪，实力高强，在楚国武林一言九鼎，是个狠角色。”
“她怎么会知道，莫非她也和家师有故？”
“有没有交情很难说，反正她关键时刻没帮你师父，但凭她在楚国的地位，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她。”
“看来，等萧前辈的事情解决，我得尽快去一趟楚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