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
死局
无孔不入的水流夺走所有呼吸,少女纤细的手腕如同攀紧浮木一般,紧紧攀附着少年脖颈。
所有的呼吸都被他给予,她只能依附着他,由他所掌控。
沈听芷不喜欢这种所有力量被剥夺的感觉,她张开嫣红的唇.瓣,主动往谢时宴更深地吻了进去。
她攫取着他唇齿间的呼吸,努力想要挣扎着起身。
谢时宴松开唇齿,任由少女贪恋的索取。
他一手扣住他的脖颈,一手扶住她的腰身,叫她无论如何挣扎,都始终只能桎梏于他的怀抱。
沈听芷一开始还在挣扎,渐渐的,她也意识到了少年的意图,她根本没办法挣脱他半分。
她在水底费力睁开眼,对上少年晦暗阴沉的凤眸。
他的眼神很冷很淡,没什么情绪,眼角眉梢却全是锋锐,将她牢牢锁住。
逃不掉的。
沈听芷揪紧的双手渐渐松下力道。
少年扣在她脑后的手稳稳将她托着,她即便全然放了手,也依旧没有下沉。
沈听芷任命地闭上眼,有些讨好地触碰他的温暖濡湿。
汲取他施舍的气息,小心翼翼地活着。
谢时宴享受着她的刻意讨好,晦暗的眼眸渐暗。
指尖缓缓向下,他亲手将少女送进更深的深渊。
沈听芷指尖泛白,为了泄愤,她将指甲深深扣入少年的肩膀中。
温热的血流濡湿指尖,少年却似乎并不受影响,只是在手上加大了力道。
沈听芷指尖收紧,嘤咛被少年悉数夺走,她努力汲取着更多的空气。
愈收愈紧,血腥味愈来愈重,两人谁也不让,无声又缠.绵地较量着。
最后,沈听芷失了力道,困乏地阖上了眼。
谢时宴分开唇,将少女从水中捞出。
经营的水珠挂在少女蝶翼般的睫羽上,眼眶微红,唇.瓣艳得不成样子。
她软软地缩在他的身前,打湿的乌发黏在脸侧,说不出的零落狼狈。
谢时宴擡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抚平少女轻蹙的眉心。
他将已经昏迷的少女放入浴桶,轻轻为她洗去鬓角欲坠的汗珠。
他低下头,微凉的唇印上少女眉心,眼眸深处积蓄着浓浓的自弃。
“遥遥。”
少女不适地别过脸,躲开他的触碰。
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侧脸,谢时宴忽然笑了起来。
没关系,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他捞起水中一缕漂浮的乌发,垂下眼眸,虔诚而轻柔地吻了吻。
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即便要撕毁伪装,让她厌恶自己一辈子。
可这有什么关系?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想过要将她放走。
就算她恨他也好。
他这般的人,再多一个人害怕与唾弃,又有什么关系呢?
做完这一切,他扯下矮凳上叠好的宽大寝衣,将少女完完全全裹住。
他随手披上一身黑色长袍,将昏睡过去的少女打横抱起,不急不缓地回到内室。
赤金博山炉中已经袅袅燃起了熏香,沉沉纱幔垂落,红烛在青铜烛台上吐露着暧.昧又亲昵的红光。
谢时宴将少女放在床榻上,扯来一截帕子,将她濡湿的长发拢在一侧,绞起发来。
她大抵是累极了,连他几次扯到了她的头发,都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无意识地嘤咛一声,便接着沉沉睡去。
将乌发绞干,谢时宴穿好衣裳,推开隔扇,走出了房门。
暖香院的正堂中,面若冠玉的锦袍男子背对大门而战。
他腰间系着一块蛟纹玉佩,手中执着一柄鎏金折扇。
听到外头的声响,他转过身,对终于现身的谢时宴打趣道:“终于肯见本宫了。”
谢时宴擡起幽黑的凤眸,不卑不亢地擡手行礼道:“三皇子。”
赵括点了点头,轻笑道:“岐山王殿下死里逃生,这空头又是被什么绊住了脚?”
谢时宴置若罔闻,一撩衣袍,坐在了旁侧的太师椅上,他端起桌案上备着的热茶,轻浮了浮茶面,头也不擡地问道:“三皇子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打探本王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