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拷问
第228章拷问
在遇到真正的徐清婉之前，胡兰馨已经在底层生活了三年。不难想象，一个孩子过早的认识到了人性恶的一面，能够坚守本心的少之又少，为了活命，胡兰馨，也就是徐美，学会了不少肮脏的手段来活下去。
除开了前面几张纸写的是关于胡兰馨的身世之外，后面几张则是当时的人们处于一种害怕鬼魂报复的心态，将她上报了县令，称为失踪人口，上面还有对当时的胡兰馨的种种描述，甚至还有画像。
金喜看完之后，忽然能明白，为什么胡兰馨能够这么成功地隐瞒了这么久了。
秦欢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的东西翻到了清溪镇上面关乎胡兰馨的失踪记录上班，放在了离胡兰馨几尺之遥的监牢外，眼睛弯起笑笑：“这是你吧？胡兰馨？”
“给我！”
牢中的胡兰馨忽然猛地一下用力，伸出手想要够到那几张纸。
好在秦欢早有准备，手一缩，没让她碰着，又拿到远点的地方给她晃了晃，“哎，不给。”
胡兰馨哪里不知道秦欢这是在耍她，旋即怒瞪着一双眼看着秦欢，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秦欢便收起东西，往之前的地方一坐，又将凳子往徐美这边挪了点。
他道：“我们现在来谈谈，你也别激动，反正你现在不管做什么也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生路了。你看看，现在我们证人有了，物证什么的也都差不多，不就是认个罪么？你何必这么倔强？”
“呵。”胡兰馨冷笑，“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认罪？”
“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导自演，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证据呢。再说了，谈尉根本不是我杀的，而是徐亚！是徐亚，不是我！”
胡兰馨的神情就好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金喜正在想这些话里几分真假的时候，秦欢又开口了：“你也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行吗？”
之前进来的时候，秦欢就给金喜说这个犯人他想审。
因着现在证据什么的齐全，而金喜之前还倾向于选择相信这个杀人犯，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次的谈话她只在有必要的时候插手。
听了秦欢的话，胡兰馨看眼急你先，又看看正听得聚精会神的朱大朱二，没说话。
秦欢这就当作是默认了，他无视了胡兰馨脸上复杂的神情，看眼手上的东西，满不在乎地扔在了桌子上，身体微微朝着胡兰馨那边倾斜，道：“刚刚你也看到了，这些资料都是关于你的——准确点说，应该是小时候的你，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叫做胡兰馨。”
在听到“胡兰馨”这个名字的时候，胡兰馨一向完美无缺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松动。
秦欢没在意，继续道：“我知道你小时候经历了什么，被家中的佣人背叛，家中亲人全都死在了你的面前，他们拼命护住你才让你活下，而其他活着的人却只想着分掉你们家的财产，你见过太多恶。”
“是，所以我追求一个幸福的家庭，有错吗？”胡兰馨表情冷漠，像是在问每天难道不应该吃饭一样自然。
这句话太自私，自私到金喜都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你想过真正的徐美吗？徐清婉她才应该是这个家庭真正的孩子，你现在的一切都本来应该是她的。”
“她是自己要走丢的，自己还找不回来，活该被我代替。”胡兰馨脸上带着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冷漠和绝情，她扬起下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来？”
“不，这不是你毁掉别人人生的理由。”金喜神情严肃而认真，双目一瞬不眨。
胡兰馨冷冷地笑了笑，完全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只有你们弱者，才会这样认为。”
见状，秦欢打断了他们两在这个话题上的持续纠缠，而是继续和徐美说：“或许你不知道，我也是个孤儿，像你一样，我甚至比你见过更多的恶。”
说这话时秦欢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算得是平淡，好似在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一般。
胡兰馨没有丝毫诧异，这一点他们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就对彼此了如指掌，这是面对同类的一种趋同性，她完全理解这样的秦欢是什么样的。
他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不正经，都是假的，像她一样，演出来的。
胡兰馨笑笑，颇为挑衅地问：“所以呢？”
“你看到的金喜，也就是我们金捕头，她也和我们一样。”秦欢脸色没有丝毫的起伏。
胡兰馨的眸子微微瞪大，似乎对这个事实感受到了诧异。
在她看来，像金喜这样每天都是插科打诨的样子，甚至还有这么一帮好朋友，怎么看都会是人生赢家，也只有一个完整融洽的家庭，才会培养出来这种阳光开朗的孩子。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金喜默不作声，而朱大朱二则是一齐保持了缄默。
金喜的过去是个谜，但是她无父无母，也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
秦欢观察着胡兰馨的表情，语气仍旧很平淡：“我曾经和你一样，自私，狭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为什么我们最终走向了两个人生的岔路口呢？因为在分叉的那个选择上，你选择的是利益，而非良知。”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项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良知。”
金喜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乌黑的眸子凝视着面前的秦欢，却好似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我知道人性很恶劣，但是我也知道，人性之中有美好的一面，原本你可以不用走上这条道路的，但是你的贪恋太多，你毁掉了别人的一生成全了自己的目的。”秦欢声音很轻，但是却掷地有声，“我不知道在你看来还有没有善和恶的分界线，但是我想问一句，现在的你，跟当初那些加害于你，嘲讽你，玩弄你，看不起你，坑害你的人，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