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英雄
第223章英雄
“嗯……”朱大还是一脸犹豫，他嗯了半天，最终还是下了个定论，“可是我还是觉得湫雪这事儿邪门。”那认真的劲儿，金喜看了觉得没救，转头看向秦欢：“可以了，稍微问一下基本情况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那天谈尉出事，她在哪。”
“好。”
秦欢点点头，看向床上的湫雪，她约莫有三十来岁的年纪，赶得上他们喊湫雪叫做阿姨了。
“请问您现在能听清楚我的话吗？”秦欢问道。
话落，湫雪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外面一个小孩子飞速地冲了进来：“你们要对我娘做什么？！”
大家一回头，便看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一下护在了湫雪身前，双臂张开，目带敌意地看着金喜和秦欢他们。
金喜扬起了一个微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友善：“我们是衙门的，现在来只是想问问你娘亲几个问题，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小孩对金喜说的话半信半疑，一张小脸因为奔跑而显得有些红，微微喘着气，显然是刚下私塾不久，听闻出事便赶回来了。
见状，金喜便接着道：“因为有一些事情，待会儿我们也是要问你的……”
“不如我们就先问他吧。”秦欢看着金喜道。
现在湫雪这个状态，能不能回答问题都是个问题，还是问小孩子率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
“那好吧。”没办法，金喜也只好同意了。
秦欢转向了警戒的小孩，面带笑意：“你叫什么名字啊？”
“湫书。”小孩回应道。
为了让他放下戒备，秦欢尽量展露出来自己的友好，“我是秦欢，是衙门里的官差，我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小孩子不回答，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秦欢，嘴唇紧抿。
秦欢把沉默视为默认，便径直开口问道：“你知道顾思吗？”
“……知道。”小孩回答。
“谈尉呢？”
话音刚落，小孩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敌意起来，他双眸紧紧看着秦欢，“你们究竟想要问什么？”
一旁的金喜轻轻呼出一口气。现在这样子看来，他们必须重新审视一下这家人和谈尉之间的关系了。
这个小孩既然连这些都知道。那么湫雪……
秦欢又问：“看来你是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来谈谈关于他这个人的事情。谈尉，又或者叫做顾思，他死了，就在你娘生病的那一天。”
“什么？！”小孩立即变得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兽，惊诧地看向了秦欢，在他脸上的得到确定的表情后，又转而看向了金喜。
没有一个人是以开玩笑的神态。
秦欢接话：“嗯，他死了，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很有可能逍遥法外。你娘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凶手的事情，所以我们现在来询问你们。”
湫书没有说话，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光亮暗了下去，抿唇，像是在极力遏制自己的情感。
不知怎么的，金喜看见这个样子还有些心疼，便朝着秦欢道：“这个孩子我带出去问吧，你们问湫雪。”
“行。”秦欢点头。
金喜便朝着小孩伸出手：“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湫书还没有从谈尉死亡的这个事实中回过神来，他想起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现在又亲口从官府的人口中听到谈尉死去的消息，这下他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好在金喜的动作很温柔，他现在有些木讷和呆滞，湫书朝着床上无神的湫雪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将手搭在了金喜身上。
金喜牵着他一块儿出去，到了外面的院子里，有两个官差现在镇守在院子门前，房内几个正在审问，因为不涉及到什么，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动不动翻东西，他们工作倒是轻松了不少。
院子里种有一些蔬菜，金喜找了一处可以坐着的地方，把湫书抱了上去放在了木桶上，这样他们两人便能平视。
酝酿半天，金喜便开口了：“你对这个谈尉，知道多少？”
言罢担心湫书不配合，金喜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们是官府人，我们现在只想将凶手绳之以法，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湫书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谈尉是我干爹。我娘之前和我说，谈尉叔叔因为很多不得已的理由，所以现在在外人面前要称呼他为’顾思‘，而我其实在外面是喊他爹的，有时候也不喊。嗯，干爹和爹这两个字，也没有什么差别，他也就默认了。我喊得很少。”
小孩子组织语言的能力并不是很强，金喜尽量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接着问了下去：“那你们和谈尉之间是什么关系？你知道谈尉是谁吗？”
“知道。是锦衣卫里很厉害的人。”湫书双眼认真地看着金喜，像是在说一个无比崇拜的人一样和他谈起谈尉，“我没有爹。我娘是没有结婚生下的我，因此便躲到了这里不认识的地方，让我和她一起生活。我舅舅则是和干爹是一起在锦衣卫里做事情的。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他们在做的事情，很容易就会没命。但是我娘告诉我，他们都是英雄。”
“后来舅舅因为一场任务去世了，把我和我娘托付给了干爹照顾。很多时候干爹都会过来看我们，还会带上很多东西。他对我很好很好，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说这些话时，湫书的眼睛里仿若有光，那是少年对父亲的崇拜，金喜看得真切，却又有些恍然。
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家庭概念的人来说，父亲都是一个十分遥远的词汇。
但是现在显然湫书比一般人要幸运很多，当然，相对的，也很不幸。
金喜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小少年的肩膀，“你娘说得对，干他们这一行的，都是英雄。”
良久，等两人的情绪都有所缓和了，金喜又继续追问道：“那你娘出事的那天情况是怎么样的，能和我们描述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