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
别离
许是锦及的身子也深感力不从心,侍寝第二日午后便来了小日子。
但女帝陛下刚小试翻云覆雨至天明的酣畅,哪里会放过锦及。
夜夜留宿红榴殿,虽说没叫过水,但侍奉穿衣的抱吉就没见过自家主子细腻皮子上那一朵朵绽开的红紫“梅花”消下过。
等小日子一过,时不时锦及午后也会到花园佯装散散步。
这其中原因实在是羞得让人难以启齿,女帝陛下午膳后留在红榴殿午休,帷帐一放,侍仆退至门外,哪里知道她们平日庄重严肃的女帝竟然会白日宣淫。
还,还不许锦及叫出声来,说什么不可让人知晓。
锦及刚开始也知羞,一心要守住陛下的尊严来,于是贝齿咬唇,泪珠成链也不泄羞语。
可是当侍仆们收拾着已经“一塌糊涂”的床褥来,锦及不可谓晴天霹雳,这下成了人尽皆知了。
然而,十几日如白驹过隙,避暑之期已到,女帝摆驾回宫的日子定在了最近的宜出行的吉日,数着指头,满打满算不过三日。
乳爹急得嘴边起了燎泡,想着传信回锦府,但又怕信中有不妥之处触怒龙颜。
锦及一月专宠承龙恩却始终未结龙胎,往小说,是有负圣恩,往大了说,是锦府失信于陛下。
锦府虽得了女帝陛下的承诺,但帝心难测的道理还是明白的,如今锦及未有孕傍身,锦府众人都惴惴不安,惶恐锦及性命堪忧。
倒是锦及并未想得如此深远,但却也有着他自己的忧虑。他对于孕育龙女从没什么上心的。
因为那话本上写了,此事阴阳交合,还需得天时地利。但见有次女帝陛下亲来在旁陪伴自己诊脉,才对女帝对子嗣的重视有了一点清晰的轮廓。
可是回回落空的消息,更让锦及的心里也觉出了几分忐忑来。
最后一晚临幸红榴殿,女帝陛下只浅尝辄止便罢。
“睡罢,明日收拾好行装,一路小心。”
“陛下不同我们一道吗?”锦及窝在帝瑜怀里,呼吸还有些乱。
“不可,随行半驾中人数众多,人多口杂难免容易有疏漏。”女帝拿过帕子轻轻给臂弯里的锦及擦着鼻尖的汗珠。
“可是,可是锦及,回府吗?”
从府中出发时,阿父嘱咐过进宫事宜,难道自己不用进宫吗?
“锦及,朕答应锦府的不会变,约定三月为期,”帝瑜低头贴近锦及的额头,“朕娶你做君后,你可要乖乖待嫁。”
锦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帝瑜,也没答话,帝瑜轻轻用手盖住他的双眼,“睡吧。”
锦及去摸帝瑜的手,拽住了她的小拇指,“那锦及等陛下。”
天大亮,锦及被人伺候着穿衣用了早饭,看见侍仆一箱箱往外擡着东西,才恍然醒过来,自己要离开了。
“乳爹,我们用不用跟女帝陛下道个别再走?”锦及低落地站在小门马车旁,朝行宫内望了望。
不知为何今日乳爹精神抖擞,“公子,陛下今早离开红榴殿时嘱咐过今早出发只用派人留个消息即可。”
锦及点点头,没再多言,望了望行宫深处,只见重重殿檐,便转身上了车。
来时的路锦及早已忘了,如今又是一趟陌生的路,和来时一样彷徨。
不,不一样,因为锦及已然忘记来时的感觉,只有此刻的不可言说的彷徨。
也许回家就好了,回家就好了。
锦及也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
马车与来时不同,铺了貂皮大裘,锦及背靠在坐板,趴在小方桌上吃着绿豆糕。
不过只吃了一个便停了,他从腰间拽出张帕子来,把绿豆糕包在帕子里,放进自己袖中的暗袋里。
“今后可能吃不到这个味道的绿豆糕了,要慢慢吃。”
靠边的长匣里放了话本,其中就有那次被收起来还未来得及再看的那本,锦及鬼使神差地翻到那页,不知为何手指到那处,默默念了起来,“本世子,钦慕你才华横溢,不如,做我入赘妻主,包你荣华富贵,如何。”
“若是,你不是女帝,也是个穷秀才多好。”
这样你就能做我的入赘妻主了。
锦及胡思乱想,猛然蹦出的“妻主”倒把他自个儿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妻主,谁要做谁妻主了,真是看话本走火入魔了。
话本被匆匆塞进了长匣,锦及再次出了神。
走了许久马车停了下来,乳爹从窗中喊着,“公子,到驿馆了,咱们歇歇。”
锦及从车上下来,才觉奇怪,“乳爹,这才辰时,何必要停下?”
“陛下嘱咐过了,让我们今晚在驿馆休息,两日后再回府。”
“这是为何?”锦及在乳爹的搀扶下迈着步子往驿馆里面走。
“陛下还说,明晚若碰见,要当不熟识。”乳爹心里可明白,这是给旁人看的,实际也是要给公子过明路了。
锦及听见明晚能相见,喜不自胜,哪里会琢磨这番蹊跷的安排,连忙问,“陛下明晚何时到?”
“奴不知,公子还是遵陛下旨意静候吧。”若是乳爹到如今还看不清锦及的心意,属实忒是个蠢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