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

疑虑

劫犬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本能地发慌，连尾巴尖的仇也顾不上了,挣扎着要跑。

可能是觉得和少年打架不太优雅，池北望没有追他。

池北望走上旋转楼梯，到苏白面的办公室找到了谢子督。

苏白面有好几台设备，办公桌上放了个27尺大屏幕，播放雁城市各处的实时监控。众位围绕在苏白面的办公桌附近，专注地盯着屏幕。

谢子督在另一侧，用一台同样大尺寸的设备,回溯监控,在寻找异像最早发生的时间。监控景象飞速倒退，再迅速往后播放，之后再一次倒退，每一次退回的时间都会更早一点。

一直到池氏总部会议开始前两天,谢子督回放监控的速度才慢下来。

池北望跟着看了一会，到一旁接了个电话。

他回到特办处以后,堆积的信息便不断轰炸他的手机。雁城市内大多数事项都交给夏淳办了，夏淳整理了一份报告，在收到池北望信息之后就发了过来。

他打电话向池北望反馈远郊废旧工厂的收购进程。

现在工厂附近的警方和池氏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夏淳安排了一批自己的人接管工厂，主要只是盯着工厂,让原来的员工按部就班地回去上班,工作内容就是收拾工厂，并没有做其他事情。

夏淳不清楚池北望想用工厂来做什么。

“先这样。”池北望依然没有给他明确的指示，“你做得很好。”

“应该的。”夏淳一顿,“池总什么时候回来？”

池北望没说话。

夏淳那边在翻阅文件，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一些：“老先生那边状态不太好,总部传出消息说，这个月内就要准备办事了。”

消息是真是假暂且不说，但是已经流传出去了，池氏股价因此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除了在病房里的池老大，最近池金枝等人但凡有时间都往池氏总部跑。

夏淳在提醒池北望，是不是也要过去看一眼。毕竟池北望现在看来赢面很大，他们多少得做些表面工作，争取更多利益。

虽然，夏淳总觉得池北望好像看不上总部。

夏淳补充道：“三少爷和三少夫人不见了，三爷和三夫人在偷偷地找他们。四少爷五少爷给你邮了邮件，大小姐也来公司找过您几次，秘书处推脱说您出差了。”

他说到这，池北望想起来被明净顺道拖到特办处的便宜弟弟池睿。

特办处有专供人类专员休息的休息室，池睿在明净暂住的休息室里。要是放在以前，宝贝儿子失踪这么久，池老三和武叶芳早就报警了。

池北望没管夏淳怎么应付池氏人的，他想了想：“我过几天回去。”

他挂断电话，瞥了眼办公桌前的景象，亲自去倒了几杯咖啡回来。

咖啡杯送到谢子督跟前，谢子督看也没看地端起来往嘴里送，手指习惯性地在杯壁一点，滚热的水蒸气就跟摆设似的化成了冷雾，他就这么囫囵地灌下去。

池北望没开口打扰他，拖了张椅子无声地坐在他旁边，目光盯着屏幕。

没想到谢子督主动开口：“少爷，能看出什么来吗？”

他大概已经有了头绪，没有在来回倒监控，观看的监控主要锁定在雁城市几个街道上，主要是东区皇庭街道，以及西区世邦广场。

其中一面监控正对着温水水家里的酒店，有一天温恩洋下班带着练习生乔装打扮回到这里，一群少年和经纪人助理一块在这待了几个小时才离开。

旁边是away酒吧原来的店面。酒吧后来被一个饮食业老板接过去了，还在装修，外面门面包起来了。

最近是雨天，这条路上比平时萧条。

池北望当然记得这些地方，还注意到除了对应阴阳鱼的世邦广场和皇庭酒业街以外，其他街道基本都在阴阳两极的分界线上。

维系‘门锁’的阵法便在阴阳两极这条分界线上，当初谢子督带他到上方看过古槐树种子在这条线上长出的壮阔景观。

他抿了口咖啡，懒洋洋道：“阵法被改成什么了？”

谢子督竖起一根大拇指：“聪明。”

池北望：“......”

鉴于这个答案没什么技术含量，他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他没说话，默默地等谢子督下文。

谢子督张开手掌，往右边转：“原本阵法是顺时针转向的，现在被倒过来了。”

也就是说，原来的阵法是用来‘锁门’的，现在反过来了，它变成了一个‘开门’阵法。

这事很容易发现，让人疑惑的是逆转阵法的人是怎么做到的。毕竟阵法和古槐树一样有古老的传承，就是阎王谢子督这百年来也当个守门人，只知道怎么维护它，不知道还能逆转它。

谢子督的语气轻松，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苏白面的监控和普通监控不一样，他们能在屏幕上看到古槐树种子生长的迹象。和监控里其他地方异化的怪树不同，古槐树种子依然很好地隐藏自己，它们的根系埋得很深，枝桠向上生长，并没有露出来打扰到正常人的生活。

谢子督很快缩小了大部分视频，被放大的视频非常有针对性地停留在几个地方。除了温家酒店前的那一处，还有个在一家娱乐公司街道前。

池北望记得那是影后归雪兰所在的公司。

还有一处监控对准别墅区，视角非常隐蔽，是归氏这一辈所在地方。

“在找太虚纸？”池北望微微擡眸，“从归氏族人身上入手可能不太妥当。”

逍遥笔、观音砚已经被谢子督收回，太虚纸和山海墨至今仍无下落。按照原来的记载，太虚纸被归氏一族留着，山海墨在曲氏。

谢子督原先说过，曲氏文宝已经不在曲氏。归氏文宝没有特别说明，大概是一直在归氏族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