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烟雨初心

白鹭飞是在议论完此事后，就匆匆上山的，想也知道，他阻止不了常溪暮的决定。  彼时留在小院内的，只有时饮无、秦冷画、玉簟秋、方琵琶、罗清欢以及常溪暮，到这个时候了，季凌春依旧口是心非，不愿意亲自住进来，就在稍远处的客栈内下榻。

常溪暮翻身上马，准备和季凌春一起去见见段纤云。

罗清欢出列。

“我也去。”

迎上几人疑惑的目光，她解释，“虽说交情不深，不过，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她亦翻身上马。

方琵琶在原地踌躇。

玉簟秋瞧出了她的心思，“你去的话，我陪你。”

“谁说我要去的？”小辣椒的反应很大，不够很快就颓唐下来，“曾经我肆意妄为过，都是她们姐妹俩替我收拾的烂摊子，虽说大多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但这份情，我没还过。”

“可是，”小辣椒又有些不甘心，“我的确不喜欢她的行事作风，更何况她曾经是和楼烟雨一起打算谋害我爹的，我这口气我忍不了，这会不过去捅她一刀都算好的。”

她的纠结众人也理解，能够让小辣椒说出这话，开诚布公，实属难得了。

玉簟秋飞快的替她做决定。

“不如这样，我收拾些细软出来，拜托罗姑娘交给她，算是承情了昔日的照顾，顺带表明，若是她不再插足扶摇派内斗之事，往事成风，否则你定不会手下留情如何？”

小辣椒当即笑逐颜开，“这法子好！”

说罢，跑回屋内收拾了一堆细软。

当初大长老知道她会逃，又拜托了罗子规等，早就收拾了不少好东西，担心自家孩子在无相派可能受苦，如今这些东西大部分便宜了段纤云。

“给你，东西帮我送到，话也要帮我带到哟！”

罗清欢掂量着包袱的重量，勉强维持了笑容。

此事交给她最适合，毕竟就连大长老都以为方琵琶跟着她到了无相派，日后就算事情揭发，没人会起疑。

常溪暮忍笑，又将东西拿过来。

“你都要跟我一起去见她了，分明是在说你始终是站在我这边的，何必见外？”

罗清欢抿唇不语。

常溪暮不敢笑了，心上人还未娶到手，他可不敢太嚣张。

季大公子双手抱胸看了会好戏，看足后立马嘱咐几人赶路。

“时不待人，我们还要回来商量一事。”

许青山等人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贺寿，可常溪暮、时饮无等人不好上山。

季凌春的八音盟并未收到帖子，同样，玉簟秋所在的冥陀门亦是如此。人家看不上，他们也不在意，可寿宴当日，他们又不放心常溪暮孤军奋战，如何不动声色的将两个门派的人手送上去，着实需要费工夫，当下见段纤云一样而已，不算大事。

常溪暮等人在韶州城外官道上的一茶水摊上见到了段纤云。

相较上次见面，对方沧桑了不少，眉眼间不见以前的意气风发，沉淀下来后，气质大变，不像以前那么尖锐，人也变得温和了些。

茶水摊上没什么人，门口站着几个人，常溪暮瞧着有些眼熟，知道这是季凌春的亲信。

几人进了摊子见面，段纤云丝毫不意外罗清欢会和常溪暮一起来。

“昔日在舒州时，”是四月份的事情了，“我就觉你待他不一样。”

“可惜，”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当时我还在想，你是天之骄女，又怎会看得上这样的人呢？”

常溪暮有些尴尬，他这是被瞧不起了。

“后来才知，他身份也不一般，如今看来，虽声名狼藉，一朝洗清嫌疑，凭借秘籍，他日成为天下第一都不奇怪。”

不待常溪暮解释，罗清欢自个儿倒是站出来了。

“与身份和身手无关，”少女十分淡然，杏眸里跳跃着淡淡的暖意，“只是因为他，所以才选择他，你别误会。”

段纤云和常溪暮都愣住了，前者反应过来后，轻笑了声。

“是我被名利迷住了眼，不如你看得透，才有今日的下场。”

至于后者，早就脸红脖子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凌春暗骂，“德行。”

罗清欢将带来的包袱拿过来。

“受方姑娘所托，赠予你，此外，她还让我告诉你”

罗清欢淡淡重复了之前玉簟秋的话，神色平静，细看，唇角微微勾起，有淡淡的笑意。

闻言，段纤云亦是轻笑。

“真是难为她了。”

“自从认识了你们，她变了好多。”

段纤云十分感慨，曾经也有过类似的选择摆在了跟前，只是从舒州起，就主动她会和这群人走上不一样的道路。说不上后悔，只是觉得，人生如戏，那说下瞬间是笑是哭。

“看来大长老早就知晓了师父的计划，将琵琶托付给你，的确是个好选择。”

罗清欢：“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