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01章
第101章第101章
东城安顺坊,安王别院从早到晚马车络绎不绝,把原本还算宽敞的小巷堵了个水泄不通。
宫变过后,京城局势大变,世家大族的掌权者们都是人精,此时不动,被人捷足先登就晚了。
只不过,他们想来,元流焕未必想见。此刻,他静静站在后院的水榭边的池塘喂鱼,手里捧着一个白玉鱼食碗,时不时将鱼食撒出去,池塘里的锦鲤就会争先恐后地游过来抢食,像极了朝堂上争权夺利的官员,也如京城中的世家大族。
他脸上带笑,神情舒展,站在他身后的小丫鬟芳心暗动,双颊通红,目光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无限感叹,安王殿下真是京城里最好看的男子,像神仙一般,性子温和,与世无争,真希望安王府建好她也能陪在他身边。
她真想做他手里的玉碗,他到哪都带着,用上好的乌檀木盒子装着,从京城出发,带着游历天下。
“殿下,萧大人来了。”贴身内侍吴真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
元流焕转身将玉碗放进桌上的乌檀木盒子,温声问:“从哪个门进来的?”
“后门,前门人太多了。”
他淡淡一笑:“引他去书房。”
安王别院是一处五进的宅院,书房所在的地方清静幽深,是别院重地,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打扰安王读书。萧凌不是第一次进安王别院,只是今日看这别院似乎生机勃勃。
紫竹沿着院墙而种,挺直而立,苍翠雅致,竹香飘来,令人神清气爽。
庭院无花,入眼皆是绿色。
“那边的荷花怎么没了?”他擡手指了指入院拐角的池塘。上一次来,那里开满了荷花,月下荷香扑鼻,他还让人去摘过莲蓬。
吴真笑着回道:“殿下说,荷花开败,桂花飘香,今年想在那边邀请入京的举子们论道,得提前准备,这不,小人这几日正四处寻花,好不容易相中一处花庄,结果遭了牵连,桂花树是没了,还得再找。”
“许家也做养花生意?”萧凌惊讶挑眉。
吴真向来与他相熟,相处之间话颇多,“可不是,殿下一下朝,我就顺路过去看了,那处院子人去楼空,那些好好的树啊花啊都被烧没了。”
京城里谁有那么大一片地种这些花花草草,京城达官贵人多,花草生意一向兴隆,很多府邸虽有花匠却不会将花从种子幼芽养起,都是直接买好回去摆放,供主人们赏玩,最近京城流行种树,谁家没有派人进山将那些巨树连根挖起,还设宴比拼树龄,附庸风雅。
那些外省举子入京,听说京中流行种树,千里迢迢运树进京,都成京中一景了。
萧凌望向院墙边的两株高壮苍梧树,新翻的泥土铺着的草皮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无精打采,叶片翻起,背面一片绒白,仿佛积雪。刚移过来的巨树还需要用木棍支撑着,不过枝头已经渐渐恢复生机。
他若有所思地多看了几眼。
“萧大人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大人忙着御史台的差事。”元流焕笑吟吟从回廊拐角转出来,一身白色文士衫飘逸风流,与在朝堂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即将及冠的少年已经完全长成,不再是以前那个事事听从母亲吩咐的小孩子了。
萧凌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见过安王殿下。”他躬身行礼,同时心里纳闷。还以为会见到受刑卧房不起的皇子,谁知道底下人精明,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元流焕摆了摆手,“无须多礼,我也正想见萧大人。”
等两人落座,吴真端上热茶后悄悄退出书房。
“今日是定王殿下的生辰,不知殿下可曾备下礼物?”萧凌端起香茶浅抿一口,“殿下离京多年,与兄长们都生疏了,如今京中多变,殿下这贡茶用来招待萧某,实在是大材小用。”
“大人多年来一直对我照顾有佳,有好东西自然想与大人一起品尝。”
元流焕想起十岁那年,母亲给他请的第一位先生,那时候他还嫌弃对方年轻,又没大他多少,还只是个不起眼的举子,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这样举足轻重的地位呢?
论目光长远,他实在不如母亲。
只不过,他生于皇家,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兄弟情,萧凌每次劝他兄友弟恭那一套,他就失去与他深交的想法。
其他都好,就是不要跟他谈兄弟情。
萧凌心中轻叹,换了个话题,“如今许家虽倒,却不会连根拔除,殿下还是及早将余党收归己用,臣此来,就是为了许家豢养的那一万私军。”
“不知道萧大人查出些什么?”
“臣得到消息,许家曾派出死士护着承平候府一个婢女出城,直接去了法山寺庵堂,臣派人去打探过,确实有位女子在庵堂中住了t几日,只不过前几天消失不见了,有人还在法山寺见过太子。”
“他去那里做什么?”
“承平候嫡女与太子之间的事殿下也是知道的,她的婢女其中一位搅得许家不得安宁,另一个却被许家护着,殿下不觉得蹊跷吗?”
“是有点奇怪,如今她是定王妃,若这只私军成为他的掌中物,确实对我们极为不利。”元流焕心思敏锐,“只是我若是冒然前去,只怕引起他的怀疑。”
他以前与温家没打过交道。
“贞和长公主独子与定王还有些交情,他向来痴迷温氏女,若他代母送礼,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定王也不会拒绝,他若收了礼,其他人自然也会上门去,先将他的目光转向御史台的差事,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沈家与许家走得极近,姑姑此时怕是坐立难安。”形势于他们有利,此时确实不能困在府中。
“人群往定王别院挤,殿下进出才方便。”萧凌就是喜欢他一点就通的机智。
三言两语就能将京中高门世族的目光转向定王别院,令新出炉的定王一直忙碌到子夜。
元晗烁应付起来也觉得心累。
“殿下。”温袅凑上来,用唇描摹他紧闭的双眼,“生辰快乐。”
“我的生辰已经过了。”这会儿都子时末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凝望着她,看她笨拙地来回撩拨,“你的生辰礼都自己弄走了,我还以为宴席很快就过,都没来得及享受一回。”
“生辰礼?”温袅很快就知道他误会了,嗔怪地捏他一下,“殿下以为那些花瓣是生辰礼?”
元晗烁闷哼一声拉开她作乱的手,“难道不是?”
他衣裳凌乱,寝衣被扯开,露出大片净白的肌肤,结实的胸堂在淡淡的灯光下被温袅特别照顾,两道长长的剑痕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