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是，或不是

城郊，土地庙。  虽然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这儿却是依旧冷清，这里并没有什么住户，往东五里便是一处乱坟岗。

乌鸦的叫声凄厉，诡异，土地庙里也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的光亮。

蒋飒站在土地庙外的小坝子里，凝视着黑暗中的庙宇。

“我来了，你在吗？”蒋飒冷冷地问道。

庙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庙里也有了暗淡的烛火：“进来吧！”果然是那鬼面人的声音，这声音蒋飒哪能听不出来，只是这声音到底是不是大哥蒋瓛他就不能确定了，他突然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自从鬼面人出现之后他仿佛真的已经忘记了大哥蒋瓛说话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蒋飒一步一步向着土地庙走去，到了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难道你是怕有埋伏么？”那鬼面人的声音里带了几丝讥讽。

蒋飒叹了口气：“你不是蒋瓛。”

鬼面人沉默了，蒋飒也没有再说话，不过他同样没有再迈开脚步的意思。

一阵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月亮也被乌云给遮住了。

良久，鬼面人才开口说道：“你就那么不希望是我么？”

鬼面人的声音竟然带了几分情感，这种情感让蒋飒的心不由得一震，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么，那鬼面人真是自己的大哥？他握着拳头的手上冒出了青筋，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进来吧，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鬼面人又说道。

蒋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庙里。

供桌上的两支蜡烛亮着，依稀可以看清那土地公公的模样，鬼面人背对着蒋飒，蒋飒想如果自己突然发难，偷袭过去的话那么是不是能够杀死这个鬼面人？想着，蒋飒的手不由得扶到了刀柄上。

“你的身上有杀气。”鬼面人的语气很是温和，也很平静。

蒋飒咬住了嘴唇，不过扶在刀柄上的手慢慢地放开了。

“这些年来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我们再见面时的情形，我以为再见面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很开心，很激动，却不曾想会是这样，各揣着想要杀死对方的心思。”

蒋飒轻哼一声：“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也想杀了我？”

“没错，我确实很想杀了你，因为我发现你和我不再是一条心了，以前你一直都不耻我的所作所为，不希望我沦为那狗皇帝的鹰犬爪牙，去为那狗皇帝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如今呢？你如今与当年的我有什么不同？”

蒋飒没有回答鬼面人的话，而是反问道：“上一次在土地庙里与我见面的人不是你，对吧？”

鬼面人没有否认，缓缓地转过身来：“没错，鬼面人有好几个，但圣主却只有我一个。”

蒋飒点点头：“所以与我在擂台上比试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若是我你觉得你有可能赢么？”鬼面人仿佛对蒋飒很是不屑，这种感觉蒋飒很熟悉，当年蒋瓛虽说作为兄长对他照顾有加，但对于他的武功以及他的一些处事见地就是这般不屑的态度。

“你差点就让我相信了你是蒋瓛。”蒋飒淡淡地说。

鬼面人的身体似乎微微动了动，蒋飒知道自己这一回又猜对了，面前这个人并不是蒋瓛，只是对方很希望自己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大哥。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蒋瓛？”鬼面人问道。

蒋飒叹了口气：“如果你是蒋瓛就不会约我见面，如果你是蒋瓛刚才在街市上就不会露面了，他做事情很是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最重要的一点，他太了解我，既然确定我会是他的绊脚石的话，他是肯定不会留下我的，哪怕我是他的亲兄弟他也不会对我网开一面，更不可能想要试图说服我。”

鬼面人听了蒋飒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你忘记了，人是会变的，特别是像我现在这个样子，慢慢开始觉得亲情是何等的可贵。”

蒋飒摇了下头：“这种话更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蒋瓛从小就是一个绝情的人。”

鬼面人有些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现实呢，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兄弟俩携起手来就一定能够杀掉那个狗皇帝，到时候大明的江山便是我蒋家的了，我知道你也不满那狗皇帝的所作所为，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难道你就要这样白白的错过么？”

蒋飒的绣春刀出鞘了，刀尖指着那鬼面人：“出招吧，我想再说下去我们俩也不可能走到一块的。”

“那个狗皇帝就真那么值得你为他拼命吗？”鬼面人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这个时候蒋飒应该是能够被说服的，谁知道蒋飒正色道：“你错了，我之所以不答应你不是因为圣上，而是因为那些无辜的人。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都必须把你留下。”

“不自量力，你真以为凭着你那点本事是我的对手么？”鬼面人也有些怒了，他没想到蒋飒这人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蒋飒没有多说什么，一刀就向着鬼面人的胸口劈了过去，鬼面人后退两步，躲开了这一招。

“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你想死我成全你！”说罢，鬼面人袖子一拂，一把长剑便出现在了手中，长剑格开了蒋飒的那一刀，反刺向蒋飒的心口，鬼面人的剑很快，好在蒋飒也不弱，他身形往旁边一闪，又一刀抹向鬼面人的脖子，蒋飒的身形有如鬼魅，鬼面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蒋飒的刀给划破了颈项，好在没伤及要害。

鬼面人心里暗暗一惊，他早知道蒋飒是锦衣卫第一高手，可是却不知道蒋飒会强到这个地步。

他的剑虽然快，可是蒋飒的刀也不慢，竟然能够与自己斗了一个平手。

“你很强，可是你越是强我便越想要了你的命。”鬼面人咬牙切齿道。

鬼面人说得对，像蒋飒这样的对手宁可少一个算一个，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出来坏你的事，他越是强，破坏性也就越大。

长剑直取蒋飒的要害，这一剑若是让它给刺着了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蒋飒很是小心的应对，这一剑才到面前他便起招化解。

两人就这样对上了，一下子竟然打得难舍难分的样子，不得不说这鬼面人的实力很强，便是蒋飒全力以赴都讨不着好处。

只是那鬼面人一时间想要伤着蒋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蒋飒一下子撤了招，退到了五尺开外的庙门边：“我们这样便是打到明日也打不完，所以我就不奉陪了，我不管你是谁，我蒋飒发誓一定要与圣门斗到底的，有本事你们杀了我！”

鬼面人显然有些生气，也不知道他是气蒋飒说的话还是气自己杀不了蒋飒。

蒋飒说罢没有再停留，一下跃出了庙外，消失在了黑暗中。

鬼面人身体微微发抖，一个人影从那土地公公的塑像后转了出来：“我说过你不是他的对手。”

赫然又是一个鬼面人，若是蒋飒在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以蒋飒的本事都发现不了那此人的身手强他不是一点半点。

“主人，留下他终是心腹大患！”之前那鬼面人躬身说道。

原来出来的人便是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