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二房的悲哀
第320章二房的悲哀
哪知道，一直不说话的杜尚书一句话就让御史哑口无言了：“教子无方不知廉耻，你不要脸，我还要这张老脸呢！” 杜御史一看老父的脸色，顿时就灰溜溜的了，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杜尚书当庭臭骂儿子，整个闹哄哄的朝堂才算是再次静了下来。
老尚书杜如晦看了户部尚书房易之一眼，眼里顿时也有了些尴尬的神色。
在整个事件中，房家有礼有节，没有任何把柄可抓，就他这个儿子上蹿下跳的瞎胡闹，搅浑了整塘水，也惹得房杜两家一身骚，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杜家总算还有脑子正常的人，杜尚书的臭骂让李恪和李治都有了台阶可下。
毕竟，太子当庭赞议的折子李恪若是驳回，两下里都会闹的过于难看，但如是默许，那这个“孝子贤孙”就将变成本朝最大的笑话。
请封的事情就这样被骂的不了了之。后来听闻，杜尚书一回家就把四十多岁的杜御史叫到祠堂跪了一夜，第二天上朝都没去，说是递折子病休了。
另一边，二房老太爷上次晕死过后，也病殃殃的在床上躺着，这回又一听闻他给予厚望的孙子要保不住了，便也不得不舔着老脸来求大房，房易之避开了多次。
这天，房易之一回到府里，就看见二房老太爷坐在厅中等着他的。
房易之疲惫不堪的叹了一口气，想着肯定是躲不过了，所以不得不又打起精神应对。朝堂上杜家威逼，家里二房胡闹，哪里都喘不了一口气，纵是铁人也熬不住。
后来房子陵第二次在过堂没有再引起太大的轰动，他也没有能为自己辩解，最终被杨林判了个秋后问斩，所有的卷宗也就移交到了刑部。
在未审阶段不允许犯人见家属，此刻能见但二房老爷却不敢去见了。
在那个二房当家的姨娘的怂恿下，他已经在琢磨着把她的庶子记名在主母名下当嫡子继承家业了。
二房老太爷对于这个长孙倒还有几分感情，放下他一贯来的骄傲求房易之，最终房易之磨不过只答应了一同到牢里见他。
长安令的死牢里跟任何地方的死牢一样的阴森可怖。到处黑黢黢的，一个碗口大的小窗透光，一个昏黄的油灯终日不熄。
房子陵爬在稻草堆里，呻吟的声音微弱的不可闻。二房老太爷一看到曾经光彩照人的乖孙变成了这幅模样，青筋暴起的干瘦手抓着牢门就流出来了浑浊的泪水。
“孙儿，我的心肝儿啊，你怎么这副模样了？”二房老太爷语气里带着哭声，本来牙齿掉了嘴就漏气，这词就吐的更加不清晰。
这呜咽声，让环境显得更加恐怖。房子陵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
“孙儿，爷爷来看你了。该死的杨林屈打成招，把你打成这副模样，我房家一定不放过他。”二房老太爷愤恨的望着陪在房易之身边的杨林，说道。
房易之满是歉意的看了看杨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易之，我要你参他，我要他丢官，我要他滚出长安。”二房老太爷指着杨林，对房易之怒吼着命令道。
二房老太爷的大叫声成功的唤醒了地上奄奄一息的房子陵，他爬过来，隔着牢门就伸出了乌漆麻黑的手跟二房老太爷相握。
跟在一旁的牢头掏出钥匙拿手里站着，因为自家大人没有下令也就愣着不动。
杨林看着气急败坏的老人，虽然被骂，但还是指挥牢头打开了牢门，然后跟房易之打了个招呼也就转身走了。
房子陵身上的囚衣已经分不出颜色了，稍稍靠近一点儿身上的恶臭味就扑鼻而来。二房老太爷忍着强烈的不适终于还是没有进入牢内，爷孙两人就在牢门口说话。
话说的还不到三句，房子陵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撒开二房老太爷的手就跪在房易之脚下了。
二房老太爷猝不及防，差点跌倒。一看孙子居然是为了求有权的的大房而抛开他这个如此高龄还到狱中来看他的长辈，心里也在怪他势利。
“大伯，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没想要他死。”房子陵抱着房易之就是不撒手，一个劲儿的哭。
房易之无法，只能掏出手绢替这个哭的一塌糊涂的侄儿擦泪。
“二小子，国法不可违。大伯我也无法。”看着那个清爽的侄儿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惨象，房易之也动情了，一边替他擦泪一边凄凉的说。
可急切求生的房子陵根本就听不进去，就像濒死之人抓到了求生的稻草，将房易之的大腿抱的更紧了。
二房老太爷一看这孙子连人家如此明显的拒绝都听不出来，分不清好赖再加上先前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也没有继续跟他话别的想法。
二房老太爷提腿就想走了，房易之最终把手绢留给了他，又让下人留下了些衣物并打点了牢头狱卒，让他人生中的这段最后的日子尽可能的好过些。
房子陵望着爷爷和大伯消失的背影，依旧在喊着救救他，可惜来人却头也没回的去了
程府里，蒲英每日也是以泪洗脸。每日到主母杜氏面前立规矩的时候都是红着眼。
无论这个哥哥待她如何，毕竟都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再说，娘家她唯一能指望也只有这个哥哥。
大房？父亲和祖父如此得罪过他们，怎么可能跟属于二房的她贴心？二房的其他人也就更加不可能。
嫡庶之间原本就是水火不容！那些庶子庶女巴不得他们倒霉！
蒲英很想去牢里看看兄长，可兄长打死的是主母杜氏的兄弟，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开这个口。
程昆仑多日不曾到她的院子里来过，她日日都想求这个原本她给予厚望的夫君，结果他像忘了宅子里还有她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般。
最终刑部批准了房子陵的私刑复核，杜御史心里憋着的那股无名火才算是出来了。
房子陵的老娘自然又是一阵哭天抢地。二房的两位老爷倒是平静下来了。
老太爷上次在牢中被房子陵伤了心，回来后提都不提这个孙子了，自然也就未再找瑜然父子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