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如何算图谋不轨 - 黥面宠妻 - 翡兮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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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如何算图谋不轨

“住口!”风辞低声喝道。他见俏儿大吼,心下担忧,生怕琴约出来撞见他面对着衣着暴露的俏儿,产生误会。此时他已没有耐心再与俏儿纠缠,从枕边的包袱里掏出一贯钱放在食案上,漠然道:“这些足够支付在你家的食宿费用了,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你家,劝你别再纠缠,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公子!”俏儿甘心,不相信风辞会对她无动于衷,三两步走到他身后抱住他道:“公子,你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你以后会喜欢上我的。”“放开!”风辞手肘往后一推将她推倒在地。他看了看卧房的房门,没有半点动静,不禁疑惑,按说他和俏儿争执了这么久,琴约应该早被吵醒了才对,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

他猛地推门而入,走近床榻,见琴约仍然睡着一动不动。熏香的气味扑鼻而来,他忽觉不对劲,抓起香炉往地上一掷,一脚踩灭。

“约儿,约儿,醒醒!”风辞抓着琴约的肩膀晃了晃,却仍旧唤不醒她。

风辞转身奔入堂屋,此时外面的护卫也已闻声赶来,点燃了烛火。风辞斜睨着地上的俏儿,双眼闪着怒火,厉声问道:“你对约儿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你那么关心她,我哪敢?”俏儿冷笑道。

风辞怒不可遏,“唰”地一声拔出一护卫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俏儿的喉咙:“说!”

俏儿吓得浑身哆嗦,她从小在这山村长大,何曾见过什么打打杀杀,此刻明晃晃的剑刃与自己的咽喉只差分毫,一不留神便会割喉毙命,当真是惊得身子都软了,颤颤巍巍道:“是……是安眠香,她……她就是睡得沉一些,明早……就会醒。”

风辞闻言收了剑,一掌将俏儿拍晕在地,对护卫道:“你们把她抬到隔壁房间,再到厅堂里来睡吧。”

两护卫依言将俏儿抬去了葛大的房间。风辞来到琴约榻边坐了下来,掰了掰她身体让她仰面躺下睡得舒服些。他自己将双腿伸直放于床榻上,背倚着床头木壁,静静地守着。

银月的清辉斜洒进房内,风辞能看清琴约那饱满无瑕的前额,还有那细密弯翘的睫毛,他不禁暗想,除去脸上的那两个刺字,她本来是怎样的容貌呢?想必也是十分标致的吧,毕竟当年的她是那么水灵可爱的小丫头。

想及此处,风辞无声地笑了,只是低眉浅笑,却不输于这无边的月色。

次日,琴约在一阵颠簸中醒来。她睁开迷蒙的睡眼四下看去,发觉自己正枕在风辞的腿上。她倏地一下坐起身,有点羞窘地问道:“我们怎么在马车上?不是在俏儿家里吗?”

“她想图谋不轨。”风辞回道,眼里带有一丝不屑。

琴约闻言看了他一眼,半含酸意半看笑话地说道:“人家娇俏可人的小娘子看上你,怎么能说是图谋不轨呢?”

风辞瞥了她一眼:“无聊。”

“本来就是嘛,谁让公子你天生一副仙风玉骨,莫说全天下,就说整个都城,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你倾心,难道她们都是图谋不轨?”琴约道出了一个她不得不承认是事实,在她心里,风辞一直是她的未婚夫,想到自己的未婚夫被那么多女子惦记着,心头难免酸溜溜的,不自觉地就想知道风辞心中作何感想。

“你这是奉承我?”风辞嘴角带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其他女人喜欢我,都是对我图谋不轨,但如果换作是你,就另当别论。”

琴约内心一颤:他此话是何意?什么叫换作是我就另当别论?如果我喜欢他,便不算图谋不轨?他看出来我喜欢他了?

琴约直感到脸上一阵热辣,故作没在意风辞方才的话,偏过头撩起马车窗帘往外看了看,问道:“现在是巳时了吧?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风辞早就察觉到了她腮边的红晕,也不揭穿她,顺着她的话道:“昨晚俏儿在你的身旁点了安眠香,所以你才睡到现在。”

“啊?”琴约一惊,瞬间明白过来风辞提到俏儿时眼里的不屑是缘何而来,“没想到她看起来比我还小一两岁,居然还会耍这些小心机。”

“不要为表象所迷惑。”风辞道,“以后遇人遇事你要多留点心,凡事不可轻信。”

“嗯。”琴约道,“我也没那么单纯好骗,我只是觉得人性本善,不想把人心想得那么复杂。”

“然而人心就是复杂的,难以捉摸。”风辞淡然道。

琴约心里微微一叹,忽然想到:“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最近的客店离这里也有几十里地,往来不方便啊。”

“去村子的另一头。”风辞道,“那边有大片空地,我们先盖两间茅屋,住下来。”

“守株待兔?”琴约问道。昨日游涘没回来,过几日总该回来吧,在这里等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早上我让护卫去打听过,很多人都说以前游涘经常外出寻购大车的草药,回来研制各种药剂、药丸,那他这次外出也迟早会回来,我们且等等看。”风辞道。

琴约点了点头,此时,马车已到了风辞所言的那片空地。琴约下了马车,发现只有一个护卫在驾车,正疑惑另一个护卫的去向,忽见不远处另一个护卫领着一帮壮丁,扛锄提锹,抬着木头竹子赶来。

“你怎么找来这么多人的?”琴约抬头问风辞。

“不是我找来的,是我手里的银钱找来的。”风辞道。

琴约了然,如今农忙时节已过,山下的这几十户人家并无其他收入,大都在家闲着无事,只需多出些银钱,自然愿意来出力。不过琴约有点担心:“让他来盖房子能盖好吗?”毕竟屋子是要遮风避雨的,别让风刮倒了。

“他们中间有两个泥瓦匠和木匠,况且我们又不长年住在此,房子只要不倒塌不漏雨便可。”风辞道。

很快,在泥瓦匠和木匠的带领下,众人开始分工,有的挖地基,有的锯木条,刨木板,一切都井然有序。

再说皇宫内,崇玄玘刚退朝来到宣德殿坐下,便见太后和饶储一前一后急冲冲地赶来,门外的内侍都来不及向他禀报。

太后殷红的唇角向下撇着,凤眸含怒地紧盯着崇玄玘。

崇玄玘却神色不变,问道:“母后找孩儿何事?”

“哀家想知道工部侍郎为何要让卢宥来担任?为何不用大将军推荐的人?”太后硬声道。

“任人唯贤。”崇玄玘道,“这是先帝教给孩儿的仁君治国用人之道。”

“你!你可知卢宥是扈滕推选的,扈滕是恭王的人,这卢宥自然就成了恭王的势力。尚书台有九成是他崇玄峻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缺口,你怎么还安排他的人进去?”太后有些恨其不争地问崇玄玘。

“那不然还安插母后的人?可上次赵甘不就是母后的心腹吗?结果贪赃枉法,造成国家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反倒让恭王赢得了美名。”崇玄玘道。

“陛下若不愿用老臣推选之人,还可任用信得过的其他臣子,但总不能用恭王的人啊。”饶储道。

“大将军这是在否决朕的决定?”崇玄玘眼中浮起一抹嫌恶之色,“先帝命你为辅政大臣,可没说你可以左右朕的决策!”

“老臣不敢。”饶储惊得连忙下拜。

“若是另外两位辅政大臣还在世的话,定然也会支持朕!”崇玄玘掷地有声地道。因他知晓卢宥清正有贤才,扈滕说可用,而扈滕表面与恭王交好,实则是忠于他的,故此他可以放心地任用卢宥为工部侍郎。

太后听见崇玄玘忽然提及了已故的辅政大臣风旆和亓官益,心里不由地一震,当年那两人的死都与她脱不了干系,此刻不免有些心慌。她强自镇定一会,开口道:“皇儿,哀家和大将军都是为你好,毕竟我们是你至亲之人,怕你被一些居心不良的大臣巧言蛊惑。”

“没错,朕确实不该被某些臣子的巧言蛊惑。”崇玄玘颇有深意地看了饶储一眼。

太后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不该被饶储的言语蛊惑,心下凉了几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越来越有主见,想要挣脱她的桎梏了。不过也是,尝到了无上权力的滋味,谁还会甘于束缚?她意识到此时不能再对崇玄玘强硬了,便如普通母亲一般温和劝慰道:“皇儿,你也快成年了,对事对人也有自己的判断。不过母后还是要劝你一句,小心提防崇玄峻,他可不再是你小时候那个教你功课,陪你游玩的兄长了。”

“母后放心,孩儿心里有数。”崇玄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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