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琴约浣衣遇说媒 - 黥面宠妻 - 翡兮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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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琴约浣衣遇说媒

卢宥被拔擢为工部侍郎一事,早早便传到了崇玄峻耳内。他当时正与傅公逵在书房下棋,闻讯哼笑一声:“此时太后恐怕正在大发雷霆吧。”傅公逵道:“陛下当堂否决了饶储的提议,您没看到饶储当时的脸色,估计气得肝都在发颤,却又敢怒不敢言。”

崇玄峻落下一子,道:“这个风辞当真有些本事,之前还以为他的名气不过是传出来的,总会有些言过其实,但如今看来,果真有过人之才。”

“如此贤才,要能全心效力于王爷才好。”傅公逵道。

崇玄峻当然明白他的疑虑,道:“没有真凭实据不可妄加猜疑。”

“王爷说的是。”傅公逵道,他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且说风辞花大价钱聘了三四十个壮汉修建房屋,不出五日,三间简易茅屋便搭建好了。一间正屋,分为三室,中间是饭厅,两侧分别是风辞和琴约的卧房,东边一间两名侍卫处,西边是马厩和茅房。

木匠做好了简单的卧榻、食案、箱笼等,琴约又向各家农户购了些凉被和绣枕。他们也无需生火做饭,一切饮食所用皆从各家采买,反正风辞临行前带的银钱供他们外出游玩两三年都有余。

看着新居里各类用品渐渐置办齐整,琴约竟恍惚有种要和风辞在此隐居的错觉。正想着,恰见风辞手捧着一包东西朝她走来。

“给。”风辞将手中的一兜新鲜的红李子递给琴约。

“李子?你从哪儿摘来的?”琴约问道。

“跟村民买的,不过也是从他家后园里刚摘的。”风辞道。

“你怎么知道他家有李子?”琴约好奇,他方才离开了一会,还以为他去四周散步,没想到是去买李子了。

“刚才看到那边有个小家伙在吃得津津有味,便问了一句。”风辞道,“这里也没有樱桃,只有这个了。”

琴约心里一阵触动,原来他还惦记着自己喜欢吃樱桃呢。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那晚在俏儿家住了一晚之后,风辞对她的态度就变了,不再那么冷淡疏远了。

其实,只有风辞心里明白,经过俏儿那一晚的纠缠,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喜欢上了琴约,也说不上从何时开始,总想亲近她,对她好。以前或许还想着是因为琴约父亲当年救过他父亲的命,而他们的母亲又关系甚笃,可那晚俏儿抱着他时他心底的厌恶相比之前在船上被那个他误认成琴约的女子抱着时心里短暂的愉悦,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此时,他见琴约只是看着那一兜李子也不说话,眉头微拧,问道:“怎么,不喜欢吃?”

琴约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是。”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两名护卫正在悬挂帘栊,她走过去道:“吃点李子吧,你们也辛苦了。”

两护卫听了往风辞这边望来,见风辞并没有反对,便各自欣然拿了几个张嘴就往嘴里送。

琴约刚想说李子还没洗,但见他们毫不在乎的样子心想还是算了,反正也吃不坏。不过她手中剩下的那些还是要去洗干净才行,于是便往水缸旁边走。经过风辞身边时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却感觉他好似心有不快。果然片刻后便见风辞一语不发地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风辞往竹榻上一坐,心里确实不大高兴。方才那些李子可是他特意亲手摘来给琴约吃的,谁知她竟先去拿给了两个护卫,虽说护卫是他的属下,可也是两个大男人啊。想到此处,便觉一阵烦闷。他的心意她难道看不出来吗?长这么大,除了去世的母亲,他还从没对谁这么用心过。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琴约看来,她如今是奴籍,也并未与风辞成婚,要论起来,她的身份或许还不如风辞的护卫,她心知两名护卫这几日也辛苦,分他们一些李子也在情理之中。

风辞正郁闷,忽然门外传来扣门声,伴随着一个甜软的嗓音:“公子,我可以进去吗?”

“进。”风辞犹豫了一下还是让琴约进屋来。

琴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不悦,虽然不知为何,但想着也不会是什么大事,便微笑着将一个刚洗净带着水珠的李子递到风辞面前:“你尝一下甜不甜?”

风辞看了一眼琴约手中的李子,又看着她:“给你的,你吃。”

“你先尝尝。”琴约学着他给她喂鸡汤时那样,将李子送到他唇边。

这样亲密的举止让风辞恍然无措,愣了片刻,才一把从琴约指间抓过李子,起身走开两步,背对着琴约方才咬下一口品尝。

琴约不知他为何突然起身背对自己,便大步走到他跟前问:“怎么样?甜吗?”她灵动的乌眸一闪不闪地看着他,自然将他腮边的些微红晕尽收眼底。

他脸红了?琴约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可是刚才他们也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啊!她细细思量,难道是自己刚才把李子塞到他嘴边……她恍然大悟,顿觉自己的两颊也热了起来。她急忙侧过身,拿过李子一口咬下,试图打破这种窘状:“嗯,挺好吃的,甜中带点酸,你觉得呢?”

风辞已经吃完一个,神色震静道:“我不喜欢吃酸的,其余的你都吃了吧。”

“哦。”琴约看了看风辞,见他双眉微蹙,似乎真的吃不了酸的。那么她就不辜负他的美意了,走过去将剩余的李子拎在手里道:“那我回房慢慢吃啦。”

“在这吃。”风辞叫住她,“你的吃相我又不是没见过。”

琴约抿嘴讪笑一下,道:“如果你不看着眼馋,那我就在这吃啦。”说着便坐在床榻的一头毫无顾忌地吃了一个又一个。

风辞在旁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看着她旁若无人地享用着美味,樱唇翕动着,甚觉可爱,仿佛他口中残余的酸味也跟着变甜了。眼角慢慢浮起温柔的笑意。

次日,琴约抱着一篮脏衣服往村口走去,风辞不放心,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

琴约走到村口一眼泉井旁,见那里早有两三名妇人在边浆洗衣裳边闲聊。她将篮子里的衣物全都拿出来浸上水,堆在旁边的青石上,又一件件开始揉搓。身旁一丈远处一位灰衣妇人看了看她,笑着问道:“诶,你是那个大贵人的夫人吧?”

琴约被她问得微微一愣,方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大贵人是指风辞。灰衣妇人见琴约不答,又道:“前几日你家盖房子我儿子也去了,他还说你家夫君出手阔绰,肯定有万贯家财呢。不过,他那么有钱,怎么还让自己的夫人出来干这种粗活啊?”

“不是,我只是他的婢女而已,他是我主子,不是我夫君。”琴约淡淡一笑,也不打算继续多说,她一向不太会与陌生人闲话,尽管眼前的大婶看上去很健谈。

琴约回答的属实,但藏着她们身后树丛里的风辞听她如此说,心头却升起些许不快。不知是因她急于声明他们只是主仆关系,还是因听见别人说自己让她干粗活。

那妇人又问道:“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找人。”琴约道。

“哦,那你们也待不了多久吧?”

“嗯。”琴约随意应了声,手仍不停地捣着衣物。

“难怪你们就盖了几间茅屋,我说那么有钱的贵人,怎么也得盖个五进七进的宅子才对。”妇人呵呵笑道。

琴约抬头正好看见她爽朗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若不是怕说得太多暴露自己的身份和风辞的行踪,她也愿意和这位大婶畅谈一番,她能看出这大婶毫无恶意。

灰衣妇人又仔细瞧了瞧琴约,虽然在面纱遮挡下她看不清全貌,但光看那乌眉大眼她便觉这应该是个俊俏姑娘。她心里一乐,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啊?”

“我家乡离这里很远,您不一定听说过。”琴约道。

“哦,那你是从小就给那贵人家当奴婢吗?”

“不是,我到他府上不到半年。”

“哦,难怪我看你手指纤细白嫩,不像是长干粗活的人。”妇人道,“给人当婢女可不容易,做得不好,还任打任骂,也得不了几个钱。你这么标致的姑娘就情愿一辈子为奴为婢吗?想没想过重获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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