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主动出击
“那个鉴定师叫常乐，他表面上是古玩店的老板，实际上是黑市鉴定字画的高手，他亲口跟我说，有人找他鉴定过《洛神》。”许正清解释了一句，眼神又有些复杂：“过了几天我得到消息，常乐死了，据说是醉酒溺水，可他肝有问题，滴酒不沾，肯定是有人从老常那里拿到了消息，想杀人灭口，我觉得这件事要么是红姐干的，要么就是先生干的。”
“可是那幅画，怎么会是真的呢？”庄文杰将信将疑地问。
“有几种可能，第一种，那就是一幅赝品，常乐看走了眼，可是他手艺精湛，黑市多少东西都过过他的手，要说他会看错，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第二种，那幅画确确实实是你父亲偷出来的真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先生并没得到它，而是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中，所以，先生才会重新盯上这幅画。”许正清分析了一下，盯着庄文杰欲言又止，摇着头说：“还有一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算了，算了，不说了……”
“不，你说，我要知道所有的可能。”庄文杰央求说。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在想，你父亲会不会……没有死！是他拿走了洛神。”
许正清回望着庄文杰，犹豫再三，最后才说：“这些年我也猜测过，你父亲是不是还活着，只是躲起来不想被人找到，只可惜我调查了很久，没有任何发现，再说了，我也不相信有哪个父亲会这么狠心，十年都不见自己的儿子。”
“我父亲是不是活着，谁也不知道，警察，技术专家判断，他生还的希望不大。”
庄文杰的胸脯起起伏伏，最后叹息了一声：“我想作为幕后操纵者，先生一定知道真相，我们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我爸，他究竟……”
“不行！孩子，我和那些人一样，都是活在臭水沟里见不得光的，你不了解他们，我可了解！为了利益，他们向来不择手段！你爸的事情，我一个人查就可以了，你千万不要再去找什么线索，也不要再来见我了！巷子口就是地铁站，我不送你了。”
许正清突然间异常激动，直接打开卷闸门，把庄文杰推了出去。
另一边，罗坚原以为走私集团已经抓住了，苏英也该回到省厅了。
谁知道她却和她手底下那几个人驻留了下来。
“我已经将案情上报给了省厅，领导们高度重视，特批我在青城市留驻工作，继续侦破案情，罗队，咱们可以继续合作了！”回想起苏英的话，罗坚就别扭。
但是，苏英既然留了下来，刑侦支队就得按照她的思路继续开展工作。
也就是，利用目前掌握的线索，把“先生”这个人往出挖。
不过，就这么挖了挖，还真挖出了两条线索。
第一条线索是从“月神之泪”失窃的那个大厅的监控录像里挖出来的。
从红姐、李安福等人口中掌握了“先生”的基本特征：男性，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左腿微跛，习惯带手套，用一支黑色的拐杖。
众人便对“月神”失窃当日，出现在通和大厦一楼大厅，并且有可能经过那处小水池的一百四十六个人进行了逐一排查。最后，还真查出一道头戴礼帽，手拄拐杖，穿着衬衣毛衫的男性身影。这道身影时隐时现，监控摄像头总是无法拍到他完整的身体画面。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道身影确实在小水池边做过短暂的停留。
“小叶，看看他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发现这道身影后，罗坚立刻发问。
“这人好像是有意识地躲开了监控，我能捕捉到的画面不多，最后他去的出口应该是一条商业街，人流量极大，想要继续追踪恐怕很难。”小叶操作了一番回答。
庞大智气得直拍桌子：“这才刚找到点线索，怎么又丢了！”
苏英微微皱眉，喃喃地说：“很奇怪……”
罗坚马上好奇地问：“有问题？”
“这个人在水池边停留了两次，如果他就是那个“先生”，完全有时间将月神之泪带走，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苏英若有所思地说。
“买椟还珠！”罗坚用笔头戳击了两下桌面，幽幽地说。
“什么？”苏英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小双，通知一下温元正先生，他的月神之泪恐怕要再送过来一次了。”
就这样，“月神之泪”又被送到了刑侦支队。
罗坚等人顺着“买椟还珠”这个思路，对“月神之泪”进行了细致的检查。结果终于在微观环境下，发现了民国匠人用早已失传的手法，在“月神之泪”上留下的阿拉伯数字。
“‘先生’要的是一串民国留下的数字？为什么？”
面对第二条线索，罗坚等人又有了新的疑惑。
与此同时，庄文杰先是到省博找到方老，对《洛神图》做了详细的了解。
“《洛神图》乃是唐代大画家周昉所绘，绢本设色，以长卷形式，表现了洛神出水的盛况，同时也记录下了周围百姓的繁闹生活，这幅画人物众多，景色繁杂，是难得的佳品。”
“说起来这幅画也算是命运多舛，它是民国时期的南迁文物，艰难辗转，总算保留了下来，建国后，由民间爱国人士捐给了政府，当年战火纷飞，它都保住了，可是几十年后这幅画竟然毁在了一个贼手里！可惜，可惜啊……”
这是方老的原话，庄文杰记得很清。当然，方老的感慨和惋惜，也深深触动了他。即使不为找到自己的父亲，就算是给这件“南迁文物”一点交代，他也应该做些什么。
因此，庄文杰又一次走进了开在自家老宅的修表铺。
“我要找到先生。”再次见到许正清，庄文杰直勾勾地望着他说。
“我不都跟你说了嘛，这样做很危险！”许正清自然不同意。
“我现在就不危险吗？丁生火，李淑婷，李安福，红姐，他们已经接二连三找上我了。”庄文杰目光坚定，倔强地说：“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一味退缩逃避，还不如主动出击！”